第44章 生来就是女子（2 / 2）

比谁高贵？

后来，她就没什么心思争来争去了，只盼着能有个一儿半女，可大夫告诉她，她在青楼里接客太早，坏了身子，再不能生育。

她被遗忘在不知名的角落，老爷又抬了新人，从前欺负她的姬妾们忙着对付新人，把她忘在了不知名的角落。

有一日她发现了一个狗洞，钻出去，想着寻个河跳了一了百了，她不想死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宅院里。

寻河的路上碰到了从前在青楼里一同接客的一位姑娘，她下意识躲，被那人揪住，“躲什么呀？”

许是在熟人面前不想露怯，更何况是在青楼里高过她一头的对手。

红绡问她近况如何，她嘲讽一笑，尖起嗓子唱了几句，是《琵琶行》里的一段：“

曲罢常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钿头云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

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

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

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

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

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

……”

初闻不识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原来没什么不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

红绡寻了条僻静的河，走远了些，她怕死了还被人捞上来，尸体肿胀的样子该多丑啊！

她没有丝毫犹豫，带着半生坎坷，扑通一声下了河，这河里的水可真凉啊。

她忍不住悲凉地想：自己怕不是被淹死的，而是被冻死的。

就在她快要彻底断气的时候，一个人影游过来，把她捞了上去，捞出刺骨的寒冷和无尽的憋闷。

上了岸，她看清她的脸，那是一个极美的女子，跟所有她见过的女子都不同，她不问她缘由，冷冷丢下一句：“再给你一次机会，自己选，是生还是死？”

红绡再不肯死了，她体会过那种窒息的感觉，再不想来一次了。

她吐出一口水，小心翼翼地问她：“我能跟着你么？”

从她被救上来的那一刻起，她就决定，不管救她的人是谁，她的命就是她（他）的了。

谁知道那女子说：“我不需要你报恩，想清楚了，为何跟着我？”

红绡怔愣一瞬，脱口而出：“我想好好活。”

那女子说：“跟我走吧！”

那女子就是苏清辞。

苏清辞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她是女子，对于女子总是多几分怜悯和同情，她清楚世道对于她们的剥削和压迫。她突然就想给这个轻生的女子一次机会，让她再选一次，若她还想死，那她不拦。

好在，她没有让苏清辞失望。

她跟着苏清辞努力地学，好好地活，知道了原来她还有另一种活法。

如今她成了苏清辞的右护法，活得堂堂正正，是苏清辞给了她新生，她将永远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