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故知成陌路（1 / 2）

“闫大哥，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桃夭见那奴仆带上了门，便抢先坐在了床沿上问道，眨巴着一双无辜的桃花眼，眸子里莫名的有些许期待的神色。

闫松溪见状便咳了咳，双颊有些绯红，但是骤然意识到自己想错了，便敛了神色，讪讪地对那桃花妖说道：“桃夭姑娘，前些日子多亏你搭救，这些时日里也多亏你照顾，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说着，便撇过头去，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那桃花妖听了这话，也不客气，便一个翻身上了床，说道：“哼！算你识趣，也不枉费了姑奶奶我这几天费心费力照顾你！”说完，便安然地在床榻上躺下了，不消半刻，便也进入了梦乡。闫松溪便起身踱步到她身旁，帮她掖好了被子。而后他又坐在桌案旁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才起身往门外走去。

闫松溪抬头，看天色也差不多是寅时末刻了，夜里聚集起来的乌云已经消散，天幕有疏淡的星光洒下，一切都寂静无声。闫松溪算了算，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天色就该亮了。独自坐在凉亭里，他仔细思考着一路上发生的事情，有些思绪万千，不知该如何理出一个头尾，唯一知道——这世上，想要二位殿下的命的，不止一个人。蓦地，不知什么时候，闫松溪的余光却瞥见一个黑影，在离自己三五米远的墙根后定睛瞧着他。

“谁？！”闫松溪眸子里的厉色一闪，左手握着的杯盏顷刻之间便朝墙根处飞去；只见那边银白的剑光一晃，那适才飞过来的杯盏便在剑尖上昏沉着转了几圈；随即那黑影又将手中的玉剑一抖，将那杯盏干脆利落地抛向了空中，而后又是手一抬，便也稳稳接住了空中下落的杯盏。

那黑影便步履稳重地走过来，轮廓逐渐清晰，闫松溪认出了来人是谁。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十二三岁时救过自己一命的曾经的中州第一女剑客——杨嬅，便腾地站起身来，眼底皆是讶异和喜悦之色，嘴唇动了动，但还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叫杨嬅的女子便一边将那杯盏放在石桌上，一边冷淡地开口道：“闫大人还真是好身手，几年不见，功夫长进不少啊。”目光冷冷，摄人心魄，仿佛要将闫松溪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来。

听了女子的话，闫松溪眉眼含上了些许笑意和愧色，咳了咳，惊喜地开口问道：“师母，好久不见，别来无恙……您怎么在这里？是为了——离王殿下吗？我师父他……”

“闫大人，您言重了，民女怎配为诏狱统领的师母？还有，我倒是想问问，闫大人怎么来樊城了？”杨嬅打断闫松溪的发言，也不回答他的问话，只是在他的对面坐下了，眉眼疏离得仿佛与闫松溪不认识一样。

“我……我——是奉了——”闫松溪有些难以开口，是啊，那一年是他背叛了师父师母，做了不同的选择，而那不同的选择也造就了今日这样难堪的局面。顿了顿，闫松溪还是说道：“奉了陛下的旨意来协助太子殿下和——离王殿下解决樊城之事的。”

“陛下的旨意？”杨嬅便嗤地冷笑了一声，有些嘲讽地开口道：“果然啊，当初攀附上了皇帝，如今飞黄腾达自是你该有的福分。不过听着，无论你是愿意当那狗皇帝的走狗，还是因着这层关系和太子殿下有着怎样的交情，都和我还有你昔日的师父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别带上离王殿下！”杨嬅眼底开始有愠色流转，顿了顿，将眼底的怒色摒却，她又开口道：“还有，闫大人，民女得提醒你一句，你大逆不道、阿谀奉承，背叛了你师父，甚至背叛自己的宗族，闫家上下几百条冤魂不会放过你的，你便等着——下地狱吧。”杨嬅表面上平静地说完这些话，其实内心波涛汹涌，她强压下内心的失望和愤怒。

“师母息怒。”闫松溪便躬身行礼说道：“灭门之耻在下一刻不敢忘，只是这么多年中州发生了很多事情，当年之事也远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师母，你信我一次，我不是曾经那个懵懵懂懂、年幼无知的我了。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找出幕后之人，报仇雪恨！到时候再来向……”闫松溪严肃而庄重地说道，眼底又带着些许期盼，期盼眼前人能理解自己。

“够了！我懒得听你解释！”杨嬅站起身来，打断闫松溪的话，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闫家之事已经过去五年了，而你也早就和我没关系了，如今更不必向我解释！这么多年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初竟救下了你！早知如此，当初我便不该多此一举！”杨嬅一拂袖转身，不知怎的竟有些红了眼眶。

“还有，你记着！”她又背对着闫松溪补充道：“你若是敢做任何有损于离王殿下的事情，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说完，不等闫松溪回话，便快步离开了。

闫松溪心中万千言语卡在嗓子眼里，就像寒冬腊月里吞了一块冰，就像灼热的夏季里饮下了滚烫的热水，就像是骤然吞了一万根银针，他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在原地愣了半天，也只是目送着杨嬅走远了。这么多年，他其实不止一次设想过再次见到师父师母的情形，但是，他如今却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心里排练了无数次的开口，到最后却只剩下哑口无言。闫松溪看着杨嬅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颓然地摇了摇头，眉梢眼角只有一丝苍白的笑容，是啊，他们之间的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