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动身前夕（1 / 2）

他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整个身心明明很累，但就是睡不着。不知什么时候，他一个转身瞥见了在案几旁边放着的却邪剑，想了想，便翻身起来，取了却邪剑出门练剑去了。是啊，既然想不通、睡不着，便让身体累到极致，这样自己就可以求得短暂的逃离了吧。

手持长剑，他变换着各种招式，剑影绰绰，剑光如银，倒映出天边似血的晚霞；剑气纵横，划破长空，惊得天边的飞鸟久久盘桓，不敢落下，他就这样练了好几个时辰，眼看天色由红转白，再逐渐升起墨色，今夜无月亦无星，若不是离王府内亮起灯光，恐怕伸手不见五指。

司空湛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发丝凌乱，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汗水顺着脸颊、脖颈而下，愣神了好一会儿，他盘腿而坐，想要静息凝神，但是身上的真气聚不起来。惨淡地笑了笑，他仰躺在地上，是啊，嗜命没说错，一心向道才能修成正果，此时自己心乱得连气都聚不起来，还真是自己错了呀……

接下来的两日里，司空湛没有主动去找嗜命，嗜命自然也没有去找他，二人就这样有意无意地错开了时间起居，相互都避着对方。

第二天临出发的前一晚上，皇宫中传出了消息，不出所料，王山被株连九族，满门抄斩。听到这个消息，一方面是在意料之中，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心情本就不好，司空湛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浮动，他还是在卧房收拾自己的行李，待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借着月光和离王府中的灯光往议事厅走去，叫来了祁先生、月逾明和云嵩等人，交代清楚了所有事情。

“殿下，我武功比云兄弟好，不如还是我随您往樊城去吧。”听完了司空湛的安排，月逾明觉得有些不妥，便开口说道。

“不必，逾明，正是因为你武功比云嵩好，所以更要留在中州，文皇后对离王府虎视眈眈，她可比樊城危险多了，你留在这里是更明智的选择。”司空湛开口说道。

“那殿下的安危如何保证？”月逾明抬起头来，满脸担忧，“落落还没赶过来，我便传信叫她往樊城去吧。她武功不错，定可护你周全。”

“月大哥放心，我会保护好殿下的，你和那个……”云嵩挠了挠头，皱眉说道：“什么落落就一起守护好离王府就行。”

“云嵩说得不错，本王也不忍心拆散你们夫妻啊。”司空湛从眉梢眼角挤出一个生硬的笑来，内心的悲哀却无法排遣。

月逾明颔首，神色还是担忧的样子，没说什么话，司空湛便默认为他是答应了，便对着众人说道：“时候不早了，大家都去休息吧，祁先生，你先等一下，本王还有事要和你交代。”

于是，待众人皆已出了议事厅，司空湛才对祁先生说道：“祁先生，烦请您告知樊姑娘一声，叫她明日早些起床，早点动身。”

“殿下，你都和樊姑娘闹别扭两日了，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祁先生皱了皱眉，“这两日，我一把老骨头都快成为你们的传话筒了。”

“祁先生，这是最后一次，麻烦了。”司空湛眉眼疏淡，眸色黯然，“你告诉她，明日本王不会和她同乘一辆马车，本王走水路，她便走陆路，不会遇见的。”

祁先生摇了摇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说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

此时，东宫之内，江之遥眉眼透着疏朗的笑意和温柔，在给太子殿下收拾行李。

“阿瑶，你当真愿意留在中州？”太子殿下眉峰凝起，眸光暗沉如夜，满眼都是担忧和难过，“只要你说一声，我就立刻去跟本太子那母后请命，哪怕与她决裂，无论如何把你带走！”

“殿下，不用麻烦了，阿遥风寒尚未痊愈，舟车劳顿本来就吃不消，还会影响殿下您行动的……”江之遥笑着回头说道，一脸轻松的样子，但是禁不住又咳了咳，倒是印证了她的话语。

“这哪里是麻烦啊？”太子殿下站起身来，走到江之遥身边，拉起她的手，一双眼里的焦急和担心都快溢出来了，话音轻颤，“阿瑶，我真的想不通，明明那天我极力劝说，希望文皇后准许你和我一同前往樊城，但是，你为何忽然赶来说你愿意留在中州呢？你心思单纯，而文皇后是会吃人的呀！你怎么会愿意留在中州呢？”

“殿下，那日若是阿遥不赶来，你们该如何收场？”江之遥挣脱出太子殿下的手里，温柔的气息收敛，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走到桌边坐下说道：“阿尘，当日你和皇后娘娘谁也不让谁，针锋相对，你可曾想过以后？现在皇后娘娘是你的后盾，是你登上皇位的保障——”江之遥顿了顿，还是说道：“更是你你登上皇位的阻碍。你现在还没有和她翻脸的能力，若是因为我，你和皇后娘娘生了嫌隙，往后你叫我如何自处，你又该如何自处？”

“阿瑶，我……”太子殿下红了眼眶，一双眼里任何光彩都没有了。是啊，是他自己不争气，若是他完全有了自己的势力，就不至于不敢跟文皇后硬碰硬了，便不至于让阿瑶把自己的安危都搭了进去。

太子无尘又抱紧了江之遥，一双眼睛里开始染上氤氲的雾气，顿了顿，声音就像是被冬季的风霜浸湿了一样，又继续说道：“阿瑶，是我对不住你。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