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文府的阴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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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天上的云层越积越厚,恍惚间文芷觉得那云似乎都在逐渐向芷园靠拢;风开始变大了,皇后娘娘朱樱色的衣襟被吹得翻飞,鬓发也随风起舞,她就站在那里,神色带着笑,但是眼底晦暗不明,宛然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皇后娘娘您进来吧,看天气是要下雨了。”眼看一场暴雨不可避免,一个小婢女怀里抱着伞站在屋檐下,朝着文皇后躬身说道。

“把你手中的伞给我。”文皇后抬起头来,一双眼里没什么情绪。

“奴婢遵命!”那小婢女便走过去,将手中的伞恭恭敬敬递给了文皇后。

“你下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打扰。”

“是,奴婢遵命!”边说着,那小婢女便边往后退。

“还有你们,全部给我退下!”文皇后又朝着园中所有奴才婢女说道。

一干人等便都退下了,此刻,园中唯余文皇后一人。大雨不一会儿便开始扑簌簌落下,向漫天的白花砸在地上。她撑起伞,在园中漫步,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子,看着远山近景逐渐朦胧起来。踏上忘乡桥,皇后娘娘看见桥尾处一丛盛开的栀子花,在风雨的吹打下娇艳欲滴,阵阵暗香袭来,有些醉人。

“果然是个经不起风吹雨打的。不过,”文皇后像是在对那一丛白花说话,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倒是楚楚可怜呢。其实啊,本宫本应该叫——文……栀,是吧?是这样吧?”说完之后便自顾自笑了,我们无法分清这样的笑里到底隐含了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像是庆幸,又像是落寞,但是这样的笑又隐约透着股凄厉,倒是与这样的天气正好相配。愣了好一会儿,她把手中的那把绛红的油纸伞盖在了那一丛白花上面,便又自顾自在雨中漫步。此时,雨下得小些了,她不急着进殿,就在这雨中徜徉,就这样感受着雨落在头发上、衣服上,然后慢慢地浸湿自己,像是在透过眼前的这场雨感受多年以前的一个秋夜里,那场秋雨所带给她的刺骨的寒冷。

景祐十三年正月,文太傅府。那时的皇上,如今已逝的先帝下了圣旨来,直言要扩充太子后院,各在职官员都要派出自己的嫡女入东宫服侍那时的太子殿下——也就是如今的皇上。

“爹、娘,孩儿不想嫁给太子,打死我也不要嫁!”文芷的姐姐——文栀跪在文太傅文夫人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阿栀,你先起来,我们给你想办法……”那文夫人先是受不了了,她不忍心看自己的孩子就这样入了那宫墙,一入宫门深似海,什么都难以预料,她哪里忍心看自己的孩子去往那是非之地,也开始哭起来。

“文弼,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把我女儿往火坑里推,我便跟你拼命!”

“行了行了,你安静点!这不是在想办法吗?”文太傅眉心拧得跟麻花一样,看了一眼文夫人,而后低头把文栀扶起来,“阿栀,你先起来,别哭,爹爹一定想办法让你进不了宫。”

“那……爹爹可曾想出办法啦?”那文栀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问道。

“唉……”

“你干嘛唉声叹气,要我说现在不是有一个现成的。”文夫人开口道。

“夫人的意思……”

“你在外的那个私生女,不是叫文芷吗?”文夫人又开口道:“‘栀’和‘芷’那么像,足以以假乱真了。”

“这不好吧。你要文芷冒充文栀?”文太傅嗫嚅着开口道:“这若是查下来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夫君怎的如此不知变通?”文夫人又开口道:“直接把那文芷抬高成我们的嫡出就是了,这样也不算亏待了她。而后留她在东宫自生自灭也不会授人以柄。”

文太傅还是有些犹豫,“可是她本就出生低贱……”

“这有啥?夫君,你要知道,这事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况且,若是那文芷有一天保不齐真的发达了,也是我们的一张底牌呀,将来自是可以倚仗的。”

……

“既如此,我便找她谈谈。”过了大半天,文太傅才开口道:“对于这事,我们切不可操之过急,须得从长计议,毕竟离进宫的日子还有很长时间呢。”

“那祝爹爹成功。”文栀开口道,眼角的泪还没干透,坐在文夫人的身边,楚楚可怜。

“放心,阿栀,你妹妹不敢违抗我的。”

……

此时文家的后院里,文芷正做着粗使丫头的活,劈柴,喂马,洗衣,擦地,每一天都很充实,她早已经忘却了自己作为文太傅亲生女儿的身份,母亲被大娘子残害致死,自己一朝从文府还算体面的二小姐沦为如今的婢女,往事已矣,她都可以既往不咎。只要文府给她一口饭吃,她便很知足快乐。

远远地,她看见文太傅往这边走过来,爹爹是回心转意了吗?是来接我回去吗?脑海里才出现这个想法便瞬间烟消云散,她知道,整个文府没有一个人看得起她,没人会把她放在眼里,哪怕站在面前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静下心来,她发现文弼眉头紧锁,脸色晦暗不明,便猜大抵是来者不善。

“奴婢参见文大人。”文芷恭恭敬敬跪下行礼,不知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好,惊动了所谓的父亲大人亲自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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