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风起（1 / 2）

眼下太子殿下的仪仗已浩浩荡荡进了离王府府门，只见一众士兵、奴才、婢女簇拥着一个衣着华丽的人上了半纸桥，不用多想便知来人正是太子殿下无疑。

那太子殿下名唤无尘，是当今萧皇后嫡出的长子，一身元青色锦袍，上绣几枝疏淡的梅花，外披石青色缂丝鹤氅，身形清瘦颀长，眉眼温柔，透着股淡淡的忧愁，倒是与司空湛棱角分明、眉眼凌厉的样子不同。眼下那太子殿下已然到了半纸园前。

“六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太子殿下首先开口道。

“劳皇兄挂念，臣弟一切都好。”司空湛恭恭敬敬拱手回话道，低着头，瞧不见眼底的神色，复又继续说道：“皇兄真是关心臣弟，消息真是灵通，不过一日，便着急忙慌地来看我，六弟真是受宠若惊。”

“六弟说笑了，哥哥关心弟弟不是应该的吗？”那太子殿下讪讪地一笑，咳了咳，便又说道：“六弟不请我喝杯茶吗？”

“那是自然。”

二人便一前一后走进了半纸园，太子殿下便叫随从在外等候，只叫了孙公公陪同，而司空湛便吩咐一旁的奴仆看茶。太子殿下坐在上堂，司空湛坐在下首，二人相对无言。太子殿下率先打破沉默。

“六弟，皇兄我便不跟你绕弯子了，沈澈的事情我替母后向你赔个不是，还望你不计前嫌，也别去招惹她。”那太子殿下又咳了咳，脸色有些泛白，继续说道：“阿湛，你不是我母后的对手，就此收手吧。”

司空湛冷笑，眼底倒是无半分波澜，“不计前嫌，就此收手？敢问皇兄，我可曾出过手？”司空湛押了一口茶，转转手腕，继续说道：“这话太子殿下应该对你的母后说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又如何袖手旁观呢？”

“离王殿下你僭越了，在你面前的可是太子殿下，出言不逊，是可治您的罪的！”一旁的孙公公发话道。

“孙公公，无妨。”太子殿下将手抬起，示意孙德海别再说话。喝了一口茶，不知是被呛着了，还是旧疾发作，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孙公公便连忙给他顺气。司空湛便在一旁一边喝茶，一边冷眼瞧着。

“为兄身子不大好，六弟见谅。”末了，那太子殿下抬起头来，又看着司空湛说道：“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六弟，你不是母后的对手，你斗不过她的。”

司空湛不言语，也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自顾自喝着茶。见状，那太子殿下便轻叹一口气，起身站起来，“既如此，那皇兄便过几日再来看你。”说着，便在孙公公的搀扶下出了半纸园，司空湛起身，一路将那太子殿下送到离王府门口。

“臣弟恭送太子殿下。”司空湛拱手，预备目送太子殿下上那辆典雅精致的马车。

然而太子殿下刚在马车旁站定，斜刺里便突然飞出一支破空而来的羽箭，刚好擦着太子无尘的脸颊划过，深深钉入马车的门框上。

一众士兵立马抽出随身携带的刀剑，孙公公也乱了阵脚大声喊道：“来人啊，太子殿下遇刺了！”

太子殿下抹了抹脸上渗出的血迹，厉声喝道：“孙德海，莫要妄言！”那孙公公便立马低了头噤声。而后又伸手示意所有侍卫收了手里的武器。

“太子殿下怎么看？”司空湛双眼直视太子殿下，依旧毫无波澜地问道：“皇兄怀疑臣弟吗？”

“自不会是你，是我不当心。”太子殿下丢下这句话，朝着司空湛笑了笑，便在孙公公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司空湛一路目送着太子的仪仗离开，待看不见了，才转身提脚往府内走去。

云嵩便跟上来，朝着离王殿下行礼说道：“殿下，可需要属下去查探一番？”云嵩便是昨日那一队府兵的队长。

“不必，那萧皇后还不至于傻到如此地步。”司空湛抬手示意云嵩别轻举妄动，“我那皇兄倒真是单纯可笑，以为如此我便会怀疑那妖后，知难而退吗？”

此时已经过了巳时，阳光普照，整个离王府更显恢宏气派。司空湛两手背在身后，看着晴光正好的园子，对着云嵩又说道：“倘若日后还有人登门拜访，你便说离王殿下浪荡成性，不知悔改，尚不知在哪里逍遥快活。”

云嵩虽心有疑惑，但是还是恭恭敬敬回了声“属下遵命！”

司空湛料理好了离王府一切事宜，便径直往嗜命所在的和风院走去。

“樊姑娘，该醒了，你还在睡吗？”司空湛在门外小心翼翼地问道。他还是觉得叫师父难以启齿，眼下正好没人，所幸就叫樊姑娘是了。

……

半天不应答，司空湛正欲再叫一声，但是嗜命的声音倏忽间从他身后响起，把他吓了一跳。

“司空湛，你可是在叫我？”嗜命踱步过来，她今日穿的是一身深红翟纹素色曳地深衣，头发只用一根素色玉簪轻轻挽着，走过来时婀娜宛转、顾盼生辉。见此情景，司空湛连忙低下了头。

“在下只是来请姑娘去用午膳……”

“也好，带路吧。”嗜命今天心情格外好，不仅一觉睡到自然醒，而且一大早便有婢女送了各种服饰、首饰来，她又对着司空湛说道：“不错啊，我的好徒儿，知道孝敬师父。”

“您言重了。”于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