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看你真是疯了（1 / 2）

尽管天香也很同情沈家的遭遇，但天香依旧觉得，人界的事情，自然有人界的因果，不该彩翼插手的。

正想再劝告两句，草垛边上的沈言卿突然动了动，发出了微不可察的两声叹气，原来是刚刚的打斗，震醒了昏迷中的沈言卿。

彩翼顾不上与天香再多说，急忙两步跑过去扶起了躺在地上的沈言卿，以袖为帕，轻轻拭去沈言卿脸上的污血，水汪汪的眼睛里早已蓄满了泪水，看这架势，天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好歹也是看过那么多话本子的人，这怕不是彩翼口中说的，两人情投意合，这分明就是情根深重。

撇开脑子里这些乱糟糟的想法，瞅着彩翼和沈言卿那十指相握的双手，天香真的很头疼。

略略看一眼，也知道那沈言卿并无性命之忧，只是皮外伤颇重。

天香想过去替他把个脉，还没迈开步子，那边的彩翼正含泪瞅了过来，“姐姐，你过来看看沈公子，他伤的很重。”蓄满泪水的眼睛里满是哀求。

莲步轻起，天香蹲下替沈言卿仔仔细细把了个脉，虽无性命之忧，外伤颇重，怕是遭过重击，府脏也有些不好，看着天香沉下来的面色，彩翼更是着急。

“姐姐他到底怎么样了？”“姐姐，你说话呀，你别吓我。”声音里带了哭腔。

“死不了。”天香有些烦闷。

听到天香这么说，彩翼倒是舒了口气，接着把两人交握的手按到心口，“他肯定痛死了。”

“姐姐，你就不该拦我，让我宰了柳如意那个畜生。”彩翼发狠道。

“我若不拦住你，今日你便造下杀业。你那千百年的道行怕也毁之一旦了。当真值得吗？”

“值不值得我不知道，我只是不忍心看着沈郎遭此磨难，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说完拭了下泪水，“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什么都不能帮他做。只能看着他自苦。”

天香也不擅长安慰人，眼下这局面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只得先带着彩翼和沈言卿回了沈家。

天香亲自开了药，亲自施了针，总算让那沈言卿安稳睡过去了。

对于天香的医术，彩翼还是很相信的，既然天香说沈公子无性命之忧，那就是真的无性命之忧。

这天姐妹俩都没有回浮玉山。安顿好了沈言卿，姐妹两个月下对坐，两人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的聊天了。

“彩翼，”开了口，天香却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姐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好在彩翼替她解了围。

“姐姐，我要食言了，不能和姐姐一道修行了。”彩翼话说的很平静，但是惊的天香一点都不平静了。

不等天香开口，彩翼在那里自顾自的说起来，“我心悦沈公子，他也心悦我，我们想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今日之前，我只是心悦他，想和他一起品酒，踏青。但是今日，我看那柳如意将他折磨的如此之惨，我才发觉，我早已非他不可。姐姐不知道，我看到沈郎不知死活的躺在我脚边时，我什么都顾不了，什么千年的道行，什么灰飞烟灭，我什么都顾不得了，我只想手刃了那恶人，替沈郎报仇。”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天香实在想不明白，修道成仙不好吗？有自己的先山洞府，到时便是不老之身，自有大把光阴去感受世间百态。区区男欢女爱，竟让彩翼连自己的道行也不要了？

“姐姐，你不懂。等来日，姐姐也能碰到想要厮守之人，那时的姐姐或许就懂我了，”彩翼以手托腮，望着天空中的月亮，像是和天香在吐露心事，又像是喃喃自语，“我也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恋上一个凡人，甘心为他舍弃千年道行，哪怕我知道人仙殊途，我和他最终也不会是什么善果，但是我管不了了，我也不想管，我就想陪在他身边，哪怕只有几年，我也统统不在乎了。”

看着彩翼的样子，天香知道，她劝不住了，只是仍旧不甘心的问了一句“凡人寿命不过十数载，与我们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你当真要为了这区区几十年就什么都不要了吗？”

“是，我只要沈郎。”说着话，彩翼轻轻转过了头，神情有些怅然，“姐姐待我很好，我也不舍得离开姐姐，但我知道，姐姐没有我，依旧能好好活下，但是沈郎不一样，我想与他一起，走一走人世间的路，尝一尝人世间的情。”

“可是，沈公子知道你的身份吗？”这是天香一直以来回避的问题。如果沈言卿知道了彩翼的身份，真的还能爱重如初吗？

“知道。”彩翼的回答倒是出乎天香的意料。

“你竟连这个也告诉他了？”天香满眼的不可置信。

“是啊，我告诉他了，可是沈郎依旧待我如初。甚至把我哄骗回浮玉山，就是害怕我招惹了人界的因果。”

“姐姐，沈郎真的待我很好。”彩翼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我劝不了你，便是真的把你绑回浮玉山，你以后也不会快乐，我亦不忍心。”天香是真的不舍，两人相伴千百年了，话还没说完，就红了眼眶。

“希望你那沈郎君是真心待你。”再多的话却也不知从何说起。

扶着彩翼在月下站定，天香轻轻试了下眼角，接着两手结印，一道道白光在指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