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温存 下(1 / 2)
倾城呆坐在床上,脑子里反反复复回荡着的都是那两张脸:代云深的面貌她只从书卷中看到过,尚不能全然确认,可另外一张脸,她实在是太过熟悉。
那的的确确是萧毓,而且是一个能跑能跳能舞剑的萧毓。
怎么可能呢?逍遥谷密室中,他内力尽失、身中数剑,绝无可能从那场坍塌中逃生。
倾城手抚胸口,尽力抚平其下狂跳的心脏,她必须要尽快离开愁云城,将这个消息带回给江南武林同道们。可方才她尝试着靠近外墙,都被成排的傀儡给挡了回来,可见白竹衣说得不错,自她潜入愁云城,云门的守卫的确又森严了不少。翻墙不成,那便只能用通行令牌走正门了。这块令牌,那位锦姑娘有,白竹衣应当也有。只是此人比狐狸还精,如何才能从他身上神不知鬼不觉地盗走令牌?
倾城尚在苦思冥想,没留神门外凌乱的脚步声,直到门被大力推开,“咣啷”一声巨响将她吓得几乎要跳起,定睛一看,还是白竹衣。只不过他一张脸煞白,走路也摇摇晃晃不成直线,扶着门框半天也没挪出多远。
倾城小心翼翼地围着他打转:“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喝醉……”
“醉”字还没完整从嘴里发出,那厢白竹衣忽然弯下腰去,发出痛苦的干呕声,酒气随着他的动作,几乎蔓延了整个房间。
看来还真是喝醉了。
倾城怕他吐得满屋都是,给他面前搁了个盆,见他蹙着眉头,神色也不太舒缓,还好心地伸手替他搓了搓背,口中抱怨道:“白公子的酒量应当不错吧,怎么能给自己喝成这样?”
这人浑浑噩噩地抬头扫了她一眼,一双眼睛失去往日灵光,浑浊得不成样子。倾城将手在他面前来回摇晃,试探着喊他:“白竹衣?”
醉醺醺的白竹衣没应她,却干脆屁股一沉,毫无形象地跌坐在了门前。
“诶,你……”若非他醉得如此真切,倾城几乎都要怀疑,此人莫不是怕自己逃跑,成心坐在那挡路的。
其实他就算躺在地上睡上一晚,倾城也不会有半分心疼,可一想到待会的逃跑大计,她不得不忍辱负重,极不情愿地挪过去揪了揪白竹衣的衣袖:“你别坐这啊,更深露重的,地上凉,去床上躺着去。”
醉酒之人垂着头,并不搭理她。
这人恐怕已经醉得听不懂人话了,既然言语无用,那就只能亲自动手了。倾城蹲下身子,架住白竹衣一条手臂,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人掀到自己的肩膀上。
上一次这么努力,还是在姑苏城郊,她拖着行将就木的白竹衣,跌跌撞撞走了大半日。
可眼下他是醉了又不是死了,怎么也会重成这个样子?
倾城一边腹诽,一边拖着这醉汉艰难前行,短短几步路程,她感觉自己走了得有一年,几乎将全身的气力都用尽了。于是将人囫囵往床上一丢,她也一同气喘吁吁坐在床边,好半天才把气顺过来。
床上之人两眼紧闭,醉得不省人事,正是偷令牌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倾城拿眼上下一扫,手即刻伸向白竹衣的腰间,眼看就要得手,斜里忽然插进来一只手,牢牢地攥住了倾城的手腕。
这人怎么回事,不是醉晕了吗?
倾城被白竹衣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激灵,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可除了攥手腕,他又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倾城等了半晌,小心翼翼看过去,见他呼吸绵长,睡得正香。
大约只是个巧合。倾城暗自松了口气,动手去扒白竹衣攥在自己腕间的五指,刚一动作,他便蹙起眉头,低声哼了句:“别走。”
她手腕被箍,挣得稍微厉害些,那人就如此可怜兮兮地哼唧,倾城禁不住再一次怀疑起此人的用心。
“你是装的吧?”倾城凑过去,用剩下那只手对着那张脸上下其手一顿揉搓。可惨遭蹂躏的白竹衣除了微微皱眉,愣是没有其他反应。
管他是不是装的,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倾城不愿功亏一篑。错过今次,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鬼地方,她只好俯下身子,哄孩子一般温声同此人商量:“我不走,我就是去给你倒杯水来,乖,先把手松开。”
没想到就这么句不走心的哄骗还真奏了效,白竹衣闻言,紧扣的五指逐渐放松,眉目也眼见舒展开来。
倾城瞥他一眼,心道,原来小狐狸喝醉以后这么好骗吗?
她将目光再次投向白竹衣腰间的令牌,未免方才的事故重演,她先将手遮盖在白竹衣的脸上,另一只手速度极快地将令牌给扯了下来。这一套堪称行云流水,倾城手握令牌,雀跃的心只来得及跃了一下,她旋即被那张在自己手掌遮盖之下的脸吸引了注意力。
这不是她第一次做出这样的举动了。之前两次,白竹衣都身受重伤晕得迷迷糊糊,她将手覆在其上,心中期望的是他能快快睁开眼睛。
可这一次,她遮住白竹衣的眼睛,却是希望他不要再醒过来。
总说世事无常,可这世事无常得也太没有道理了。如白竹衣这般以君子之道教养出来的人,如何就能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眼睛一遮,倾城的胆子似乎也跟着大了起来,目光顺着他的下巴、喉结一路逡巡,最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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