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意外（1 / 2）

川流不息的高速上，一辆白色的轿车里，方奇在开车，疲惫无神的双眼，透着一丝的警惕，时而又浮现出一丝得意。他26岁上下，看起来却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下巴上有些微胡子未修整，一边开车一边扭头瞟着坐在副驾驶的林言。

林言坐在副驾驶，披散着不长不短的头发。看起来约22岁左右，顶着一张惨白细腻的面孔，连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微眯着眼睛好像刚刚做过散瞳一样的怕光。她一直靠在后背上，脸朝着窗外，双手握成拳头一上一下落在小腹上。

一路幽静。好像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互相拼车，各自怀着心思。车厢内的空气好像凝固成了冰块，生怕吐出来的气息冲到了挡风玻璃影响视线。车窗外的气息又好像闪电疾驰而过。仪表盘上显示时速约80英里。这样强烈的反差，让这对男女之间的气氛十分诡秘。

哧哐！哐！！哐！！！哐！！！！

正当方奇好不容易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巨大的撞击将方奇和林言狠狠地挤压在车厢里。方奇的整个头毫无征兆的倒在方向盘上，瞬间没了动静。而林言前方的安全气囊也弹了出来，林言也倒在上面。停留了片刻后，她艰难地扭头看向方奇，竟然微微一笑，似乎，这场连环追尾事件是她早就预料到的。这笑容，有一种同归于尽的漠然。她像一个僵尸一样，缓慢将目光投向方奇身后窗外四分五裂的碎片，淡淡地笑：“这意外，算是收获吗？”

说完，她又轻轻闭上眼：“就这样结束，挺好的。”

方奇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竟从昏迷中挣扎起来，虚弱又急切：“林言！林言！”

林言没有回答。

满脸鲜血的方奇忍着剧痛，断断续续道：“你不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和我一起……一起策划的吗？你睁开眼…睁开眼我就告诉你……”

听完这费尽力气吐出来的话，林言的身体仿佛这才被这场突如其来的连环车祸惊醒，巍巍一颤，抬起了眼皮，目光深邃地盯着方奇。

方奇挣扎着：“我终究还是在恨我……”他的眼神透着一丝绝望但又充满渴求：“可是，我求你！你，要好好活着。还有这个孩子.……你……就当……可怜我……如果有可能，让他替我赎罪，我……是真的爱你的……”

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林言眼神却透出一道轻笑，似乎死亡都不足以让她原谅眼前这个人。她重新闭上眼睛，一种不想再听下去的表情。

方奇见状，殷切地喊：“林言，林言，是……”

有人说，这个世间本是没有时间的。只不过，一切万物在用自己的力量慢慢蜕变，这个过程，被认为是时间。

六年后。中国安城。初夏。

江宇业从黑色的商务车下来，步履轻盈地往融驰大厦。还没走到旋转门，猛然看到一个女人站在大门左侧靠边的位置，用一张充满期待的脸看着他。

江宇业倏地呆住了！林言！竟然是她！

但在呆了片刻之后，他似乎被一道雷惊醒似的，一句话没说，转而想离开。林言也没有说话，也跟着往前一步，意思是，你进我就跟着你进去。

江宇业显然是不想让她跟着进去，昂首摆出一副冷酷的样子走到她面前：“有事？”

“我来面试。”

“面试？怎么？我长得像面试官？”

“宇业，我们六年前说好的。”

“你别这么叫我！你也知道是六年前，这么没诚意的面试你也好意思来？”

林言顿了一会，瞳孔里散发出来的目光似乎可以将面前这个人吞没。六年了，他全都变了，眉眼冷淡，鼻子高傲，嘴唇倔强，要不是那张流畅的脸型，她似乎都觉得自己认错了人。

“我可以解释，同时也有话问你。”

“对不起，我没兴趣，而且！我很忙。”

“我可以等你，就在这里，每天。”林言把每天两个字说得格外重，意思很明显。

在他们谈话的不远处，另一辆商务车也停了下来，一个35岁左右的男人缓缓走了下来，男人眉宇间透着一股悄然的不羁，眼神里却带着隐约的笑意，嘴角带着一点点弧度，前额没有一丝多余的头发，整齐地伏在圆润的颅顶，视觉上不自觉地年轻了几岁。

他一下车，目光就被江宇业和林言吸引了过去，于是，不自觉将双臂一抬，环在胸前，似有似无的看戏。

这边江宇业听罢，正想发作，却看林言的目光突然投向了他身后，眼眶竟慢慢泛了红。他一转身，看见了公司人事部主管简知在他身后。

他的目光随着简知的移动，一点点的转回来，这两个女人轻轻拥在了一起，旁若无人。

江宇业有种说不出的急躁，想离开这场面，又觉得看不下去，甚至想一把拉开简知。未等他伸出手，却听简知带点哽咽的腔调：“你终于回来了。”

“对不起，回来晚了。”林言的声音也同样哽咽着。

“走，我们聊聊。”简知伸手想拉林言离开，林言却顿住了：“简知，我来融驰面试的。”

“面试？好，我们进去。”简知顿时明白了，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融驰大厦。

江宇业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