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大概,想放纵一次（1 / 2）

夜里，路平在酒店书房，续写了昨晚的歌词。

《离人》，是他为歌曲取的名字。

至于曲子，他想再等等，等过段时间，开始学习作曲编曲……他亲自写。

那晚，尹清叶和路平离开后，两人就再没见过面。

大概是路平的暗示太过明确，又或者是两人早已经习惯了成年人的告别。

剧组里男女主谈恋爱的事情多得是，只不过这次发生了偏差，从一开始就乱了套。

错过不一定是遗憾。路平想。

人们走走停停，会见到太多人、太多事，如果最后终究要分开，那不妨跳过中间离愁别绪的情节。

况且，一个人习惯了，就会畏惧其他人的靠近，就算表面上再亲和，也盖不住内里的疏离。

路平不希望有哪一天，看到自己为情所困，落寞失意。

尹清叶对他而言，更像是被深深埋在灵魂里的欲望。

和欲望在一起是一场豪赌，现在而言，他没那精力，也没那勇气。

路平想了很多，最后还是嘲讽自己。

有一点尹清叶说的很对——

他就是一个胆小鬼。

在酒店的房间里，有一面落地窗，路平站在窗前，将繁华的街道尽收眼底。

据徐导说，主演去英吉利的航班会在今天启程，估摸一下时间，大概还有一个小时。

酒店离机场很近，如果他现在过去的话，说不定还能遇到尹清叶……和苏木生。

想了想，路平还是决定去看看。最近写作遇到了瓶颈，需要观察一下生活——

主要是看普罗大众怎么登机。

他换上了那天穿的偏道系的服装。

他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克制住自己飘忽的心绪。

“咚咚咚——”

敲门声。

路平心里浮现出一个穿着红裙子的身影。

他急匆匆过去开门。门一开，他直接被拽住了领口。

他迫不得已弯下腰，与温软的唇紧贴在一起。

脑子一片空白……

尹清叶绵密的呼吸细腻温热，路平只觉得，她的皮肤纹理像春日懵懂的花骨朵，娇嫩欲滴；

她的漆黑的稠密的睫毛像在拨弄泛着微光的水波，激起一阵痉挛似的痛楚；

她像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在缺乏了太久的安全感后，拼尽全力抓住水中同样无处可去的船桨。

这一瞬间，空白在世界里漫涌，一切具象都沦为阳光下的泡沫。

他好似中了魔。

后调的檀木香侵入鼻息，路平紧紧扶着门框，手上的青筋像长江的脉络。

尹清叶慢慢卸下力度，漾着水光的眼睛微微向上看，双唇微启。

路平的眼睛放了空，又聚焦在她的视线里。

她穿了和那天一样的红裙。

秒针又偷偷转了几度，路平脑子一抽，开口问：“冷不冷？”

像是没预料到他的反应，尹清叶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呆呆地回了一句：“不冷。”

路平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妈妈总在他从外面跑回来以后，握住他的手，感受温度，然后用关切的语气责怪他，为什么不穿多一些。

“还有时间进来坐坐吗？”他问。

“有。”尹清叶点了头。

路平给尹清叶倒了杯热水，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外衣：

“新买的，没穿过，你披在身上走吧。”

“路老师什么意思？”

尹清叶攥紧了手里的杯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轻松和不在意。

她靠在沙发的靠椅上，两条腿轻轻搭在一起，像深居简出的高雅贵妇。

“大概是，突然想放纵一次。”路平说着，走到尹清叶身前，弯下身子，一只手撑住沙发，另一只手把她攥在手里的水杯拿走，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他低头，眼波在漆黑的瞳孔里流转，像虔诚的信徒为他的信仰孤注一掷般发问：

“我能吻你吗？”

尹清叶抬头，灯光在她的眼里消失，路平的身影又在这里扎了根。

她像运筹帷幄的女皇，第一次失了手，然后又在遍布荆棘的路上，向死而生。

“当然。”她笑着，眼角溢出泪光。

气息的交融，是人类被缔造以来最好的礼物。

白炽灯下的色彩混在一起，像是最伟大的画家创作出的最满意的作品。

两人在灯下相拥、相吻、相合……

这一刻，两人忘掉了一切——身份的差异、地位的悬殊、爱好的不同……

一切一切都被忽略的时候，爱就此诞生。

呼吸乱了节奏。

悬溺在没有酒精的微醺氛围里，两个人都舍不得放手。

“男朋友。”尹清叶喊他。

“嗯。”路平应着。

可能如果没有阿月催促的电话，他们不会想起还有一班没有启程的飞机。

之后的日子，二人经常在闲暇时通电话，可能有时候会因为工作无法及时回复，但绝不会因为工作而敷衍地只回复最后一则消息。

各自忙碌，彼此牵挂。

期待相见，给彼此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