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血月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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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公主蓦地怔住。

这是不想她被牵扯么?

可偏偏又只能求助于她……

难道这就是宿命?

他注定要在穷途末路时遇上自己。

而自己,也注定要在他的事情上,做一次选择。

最终那个选择会决定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是这样吗?

七公主喃喃发问,可是没有人可以回答她。

寒食已经完全地陷入了昏迷。

她低头望向他,月光似乎比初遇那一晚更黏稠。

没有人知道,七公主是如何把寒食拖回清樨殿的。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就魔怔了:

做了那样一个疯狂的决定。

也许是她虽然经受诸多冷遇,但是心还没有完全凉掉。

也许是她年岁尚小,虽自觉玩得起宫斗戏码,但却从未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死掉。

总之,七公主便是那么做了。

带这么一个人进清樨殿,想要不惊动任何人,几乎是不可能。

尤其是刚刚得到过整治的清樨殿。

她之所以能半夜故地重游,全然是因为白天发生的事令她无法成眠。

下了死命令让人不要跟着,才得以一个人静一静。

最危险的事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能叫她感到害怕呢?

大概现下宫中只有长风——恨她恨得要死;其他人一如既往:压根不会关注到她。

谁让她是那么地人微言轻。根本不配对任何人造成威胁。

也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关心。

原本自己是可以搭上长风这艘船的,可惜又被一时的嗔念,毁了可能。

她不是长风。学得再像,也不是她。赌不起。

事实上,得到的东西越是乏善可陈,越是比任何人都惧怕失去。

敝帚自珍,便是这个意思。

七公主不能想象,眼下所拥有的,都无法保障她的幸福。一旦失去,岂不是直堕人间炼狱?

人间炼狱。

她苦笑。

难道现在又好到哪里去么?

君父的偏袒,发乎其心,并非外力促成或扭转。

没有长风,还会有别人。一样轮不到她。

一个人活于世上,却连一个真正关心他的人都没有——独自在黯淡无光的岁月中苦苦地熬。

跟炼狱又有什么区别?

活了十二个寒暑,七公主唯一感受到的一份不带目的的真情,居然出自面前的外客。

怎么能不教她感慨!

她得救他。

就像救赎陷于无情之境的她自己。

比起没有人爱,身败名裂有时也并没有那么可怕。

倘若不是这样想的,她上一次就不会甘冒奇险答应他。只是那时的他,尚不属于别人的阵营。

不知道是不是人在涤荡本心的时候,连上天都会感动到帮他。

除了贴身宫女果儿,清樨殿居然没有别人发现她拖了个昏迷男子回来。

七公主先是招手让她过来帮忙,来不及多作解释,两人齐心协力将人从院子弄进了寝殿内室。

重重关上门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颗药丸塞进果儿的嘴里。开始了威逼加利诱。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也不敢说眼下要办的是一件善事,但是却不容出纰漏。

果儿顾不上利诱,光是威逼就让她面色全白。

当然,有关威逼——言语的力量远远不及那颗来历不明的药丸管用。

药其实是七公主从寒食身上找出来的。

身为女子,她更清楚怎样的威胁对女子更惧威慑力。

除了名节,就是容貌。

“这药名为‘腐肌丸’……放心,不会致死。但如果七日内不服解药,肌肤就会一寸寸的烂掉。”

果儿被吓得半死,直向七公主求饶。

“公主放过婢子罢……婢子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有此心,我绝不会亏待你的。”七公主道,“替我瞒好了。将来你年满出宫,本公主定会好好地给你备上一份嫁妆。”

果儿木木地点了点头。

“水……”

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寒食忽然又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吓了果儿一大跳。

可饶是如此,她也愣是没敢叫出声,捂住自己的嘴,让惊呼卡在了喉头。

七公主则是大喜过望,连忙扑至寒食身侧,一面头也不抬地吩咐果儿:“快,弄杯热茶来!”

寒食的眼睛看不太清楚,但听得出是七公主的声音,片刻后反应了过来:

“你没……没……”

“没把你推进井里。”七公主索性替他把话说完,又道:“我把你给带回清樨殿了。”语至最后,凭添了几分温柔。

“连……”寒食口中干涸,已经说不出话来。

恰好这个时候果儿的茶也端来了,七公主顾不上男女大防,吃力地将寒食半截身子抱起,接过茶给他喂了一些。因为不谙伺候人之法,一杯茶倒洒了半杯。

她急急地去擦,却又在触碰到寒食下巴的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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