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假日失踪&第三卷前奏(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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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岁前,我和妈妈两个人住在简陋的公寓里。那个地方真的非常破旧,隔壁婴儿的哭声会透过薄薄的墙板传过来,令人烦躁;坐在家中吃饭的时候,会突然闻到一阵臭气,刺得头和眼睛很不舒服,那是从走廊尽头的公共厕所里散发出来的消毒药水味。

我清楚记得木格子门的门纸上布满小洞,却无人理会。现在回想起来仍觉得难以置信,当时我们竟连给木格子门换门纸的钱都没有。那时的我十分淘气,经常在门纸上戳出小洞,每次妈妈看到我的杰作总是一脸的无可奈何。如果现在有时光机的话,我一定会返回当年,在那些木格子门上贴满金箔,再不然就请画家拉森(Christian Riese Lassen)画些特殊的图画贴上去,总之,想要怎样的门纸我都负担得起。但是现在还没有开发出时光机,打开抽屉也不会出现来自未来的蓝色机器猫。

我们的生活开始宽裕起来,是在妈妈再婚之后。当时,妈妈靠一份在信封上写地址的兼职来维持生计,也不知道她在哪里结识了这位经营大公司的爸爸。妈妈和我就像海难后获救的乘客般脱离了那种贫困的生活,我摇身一变成了身世显赫的孩子,姓氏也改为“菅原”。这就是“菅原奈绪”的来历。

菅原家颇有财力,不过要说明这个家的富裕程度恐怕有些难度,主要是我对这些事情根本不感兴趣,所以不大清楚,总之,是代代相传的名门世家。刚搬到菅原家的时候,我还没上小学,所以记得不太清楚,不过菅原家的房子坐落在市区的最佳地段。宽广的日式庭院里砌有一个水池,锦鲤在池里游来游去;宅邸的后院铺满白色的沙砾,四处布置着树丛和奇石。在我这样一个孩子看来,简直就像来到了地球以外的另一个世界。

年底的时候,爸爸会收到许多礼物,每一件都价值不菲。有的是价格高昂的陶瓷,送来时装在桐木箱中。每逢年节,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人前来问候。有一次,一个看起来很面熟的伯伯来家里做客,我问绘里姑姑:“那个人是谁啊?”绘里姑姑是爸爸的妹妹,经常告诉我许多小道消息。

“奈绪,你要记清楚哦!那个秃头的就是国家的首相,其他人你都不用理会,但一定要和那个秃头好好相处啊!”

当时绘里姑姑是这样对我说的。在我和妈妈搬入菅原家以前,如果不算佣人在内,生活在这栋大宅子里的只有爸爸和姑姑两个人。爸爸和姑姑的父母,也就是跟我没有血缘关系的爷爷奶奶早已过世了。

菅原家的宅院十分宽广,我常常在里面玩捉迷藏。那么多的佣人经常被迫陪我玩耍,任凭我像女王一样呼来喝去,没有半点儿反抗。不过对一个玩捉迷藏的小朋友而言,菅原家的房子实在大得离谱。

有一次,我躲起来等了很久都不见有人来找,只好一边埋怨“那些不中用的家伙”,一边出来寻找负责捉人的佣人,谁知道,我竟然搞不清楚自己身在家中何处!走了很久,还是看见一模一样的走廊和墙壁,明明记得没有爬过楼梯,窗外的景色却告诉我正身在二楼。当时才六岁的我眼看着要在家中遭遇不测,心里暗想:这下完蛋了!那时,挂在我胸前的玩具项链突然发出电子信号的声音。项链中间用塑料做成的假红宝石不停地闪烁,然后妈妈很快就带着几名佣人找到了我。

那条项链是爸爸送的,一点儿都不漂亮,原来是个发信器。他们就是根据发信器发出的信号,找到了我的位置。

“幸亏我知道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就在奈绪身上装了一个。这样一来,她迷路的时候,我们也不用太担心。万一她被人绑架了,我们也能很快知道她所在的位置。”

爸爸一边抚摩我的头发,一边说道。爸爸是个秃子,长相十分滑稽,身材瘦瘦的,有点儿驼背,很难看出他是个社会地位很高的人。听绘里姑姑讲,他在公司里倒是一副威严十足的架势,可是在我看来,他和那些随处可见的懦弱老伯没什么分别。虽然已经一把年纪了,但为了和女儿沟通,他会特意写下那些年轻人喜欢的歌手和演员的名字,拼命塞到脑子里去,可是现实中他却指着V6说:“啊,是SMAP!”真叫人替他感到难为情。

从捉迷藏风波中获救的我却不领情,摘下项链,用项链的绳子噼里啪啦地打爸爸,一边打还一边说:“谁让你给人家装这种怪东西的!”

如今回头看刚到菅原家的那段日子,就会发现,虽然我和妈妈从原本极差的生活环境里突然一跃到生活极度富裕的豪门,但是当时的我却一直都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妥。听绘里姑姑说,我刚到菅原家时就对人颐指气使,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害羞,凡事都我行我素。我想那是因为小孩子对周围环境的适应能力特别强,绝不是出于我神经大条的缘故。没错,绝对不是。

妈妈的情形和我就不太一样了,她总是不好意思叫佣人做事,一切琐碎的事情都由她亲自打理。在我记忆中残存着的几个片段,都能证明妈妈并不适应菅原家的生活。她真是一个不懂得让人服侍的人,每次都规规矩矩地向佣人和司机打招呼,在宽敞的房子里总是显得手足无措。

有一次,妈妈一个人坐在檐廊上,当时年幼的我刚好经过那里,见她向我招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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