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梦里套着梦,是梦也非梦（4 / 4）

的意思，继续躺在折椅上任由小桃帮她按摩。不一会儿，她果然进入了梦乡。

可是，她又梦见大姐在新疆帮别人摘棉花，晚上，一个新疆坏人在纠缠她，她极力抗拒，新疆坏人又野蛮又粗鲁，打得大姐浑身都是血，柳如莲拾起脚边的一根棍子，朝那个新疆坏人夯了下去，坏人用胳臂一档，棍子反弹回来，砸在了柳如莲的太阳穴上。柳如莲只感觉自己的头脑懵地一下，她醒转过来，原来又是那个梦。

她对小桃说：“我做梦了，你妈正被新疆人追着打。”

小桃的眼眶瞬间红了：“小姨，那是梦，你别信。”

在小桃的安抚下，柳如莲再次睡着的时候，又再次醒来，依然是大姐在梦里被别人追着打，这次打她的是小桃她爹那个贱人。他自己在外头搞破鞋，竟然还蛮横不讲理说大姐在家里偷人。

可怜的的大姐，为啥总是被别人打呢？

柳如莲坐了起来。索性不睡了。她得下地活动活动，小四和小桃急忙齐齐过来搀扶。柳如莲拉着小四的手说：“你知道吧，为了给你盖房子娶媳妇，你妈啥活都干过，卖过饺子，捡过破烂，摘过棉花。可怜她一个字不认识，硬是盖起了你们村唯一的一座三层小楼房。”

小四红了眼眶：“我知道小姨，所以，这次拆迁，俺爸想把安置房写他的名字，我死活也没同意，我必须跟他争，这是妈妈留给我的唯一遗产。”

柳如莲打了小四一巴掌：“说什么混账话！亏你还是大学生，遗产两个字能随便用吗？你妈妈只是暂时找不着了。”

小四连忙附和：“对对，是我说错话了，小姨。”

柳如莲哪能跟晚辈斤斤计较呢。于是转了话题：“你爸那个贱人还和那个女人有来往吗？”

小桃接口说：“小姨你别操那么多心了，我妈都和他离过了，他爱跟谁来往跟谁来往。”

柳如莲沉默了一会接口：“真是个丧天良的，你妈为他生了四个孩子，怀着孕还得每天推磨磨小麦糊糊，烙煎饼养活他一家老小，他竟然还嫌弃你妈是农村户口。他不就是个破挖煤的么，拽啥拽啊！”

柳如莲知道自己碎嘴子的毛病，数落起来就没完没了。小桃估计也都听烦了，她眼睫毛上还挂着泪花子，却也趴在床沿睡着了。

柳如莲不敢再说话了，拉过一件衣服帮小桃盖在她肩膀上，自己也歪倒渐渐再次进入梦乡。

梦里再次出现了可怕的场景：她竟然梦见大姐掉水里了。

消息通知过来的时候，二姐柳如玉和哥嫂们纷涌到大姐床前，却看到她的头上被蒙上了一块白布，二姐奔抢过去，掀开白布，却看到大姐从七窍渗出了血。

柳如玉哆嗦着嘴唇指着那个贱人骂：“是不是你给打的？啊？为啥她会出血？我们得找公安的来验尸！”

四个孩子齐齐跪在她们面前：“妈妈是掉水里淹死的！你们也都知道的，妈妈心脏不好，就是在水边弯腰摘苇叶准备包粽子的时候，心脏病突然犯了，然后就栽水里去了。舅啊姨啊！你们就看在我们的面子上别闹了好吧？他也不好过啊！俺弟还没娶媳妇呢！不能让他去坐牢啊！”

柳如莲却飘在半空中，看着他们哭闹，自己竟然插不上话，也落不到地上。

柳如莲一着急，猛然从梦中再次惊醒，由于动作幅度过大，也惊醒了桃子。

柳如莲着急朝桃子喊：“你妈妈找着了吗？我刚刚梦见她掉水里淹死了！然后，我还看到她七窍出血，然后你二姨她们都要报警，告那个贱人呢。”

桃子的眼泪瞬间下来了：“小姨，你还糊涂着那！妈妈确实是淹死了，你刚才做的不是梦，那都是真的。妈妈已经过周年祭了。你是在给妈妈烧纸的时候哭晕过去的。然后你就一直迷糊，非说妈妈走丢了！你的梦终于帮你恢复了记忆。”

柳如莲被小桃的话惊醒，慢慢记起了那一系列的梦境。又到端午，粽子飘香。可是我的大姐，却因为摘苇叶掉水里去了，再也没能回来。也或许，她并不是掉水里的，而确实像我无数次的梦境一样，是被人打死的。

可是，有句老话说：只能向着活着的宽恕，不能向着死去的较真。

这时，有风吹来，柳如莲慢慢慢慢想起了一切。原来那都不是梦，都是真的。

而此时，已经是大姐柳如兰三周年的忌日。

自从那样的梦里套着梦的梦境之后，柳如莲的日子从此陷入了愈发糟糕的状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