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借宿小屋(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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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被子,这可怎么睡呀?

陈晚意正在琢磨的时候,发现秦岭把引火用的干茅草铺到了干荆柴上,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外套穿上,躺在柴垛上准备睡觉了。

陈晚意于心不忍说:“秦岭,你把被子拿走吧,我盖个床单就行了。”说着伸手掀了一下床单,发现床单底下还有一床褥子,褥子底下是干草垫子,干草下面才是床板。

秦岭说:“不用,我怕热,不用盖东西。”

陈晚意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她把被子搬起来走到秦岭面前,发现无处可放,只好把被子摊开盖到他身上。又回到床边,把床单拉起来,把褥子卷起,重新把床单铺到干草上。

她打算盖着褥子睡觉,这样两个人都不会感觉太冷。

陈晚意有洁癖,如果在山上打滚睡觉,她都没问题,但是如果让她睡到别人的床上去,她是很接受不了的,她出门住宾馆经常要自己带睡袋。

陈晚意整理好床铺,坐在板凳上发呆,一扭头,看到秦岭已经掀开被子坐起来了。

秦岭看她没有躺下就说:“这套被褥是我前两天洗晒过的,还算干净,你凑合一下吧!”

陈晚意忙说:“已经很好了,谢谢!”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嫌弃秦岭,她坐在床边准备躺到床上去,这时秦岭走过来把被子放下把褥子拿走了。

陈晚意刚想说点什么,秦岭回去的时候顺便吹灭了蜡烛,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陈晚意觉得再说什么有点矫情,便闭上了嘴。

躺在床上,被子被她拉至胸口,陈晚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洗衣粉和植物的味道。

她猜想这枕头里装的可能是某种植物的种子。

还有一种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淡淡的若有若无特别好闻。这是什么味道?难道是传说中的体香?

她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男生有体香吗?她不知道,反正父亲没有。

父亲身上只有烟味,她不让父亲在家里抽烟,但是父亲会偷偷地开着抽油烟机抽,他的被子、衣服、身上,到处都是一股烟味,陈玩意十分反感这种味道。

她以为男人的身上都不好闻,但现在这个味道,怎么这么好闻。

这味道是秦岭身上的吗?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好笑,借住一晚还要琢磨人家的体香。

她晃晃脑袋,想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她有些僵硬地躺在被子里,粗布那种粗糙的触感让她莫名觉得亲切,睡在陌生人床上的不适感减轻不少。

为了转移注意力,陈晚意开口问:“秦岭,枕头里装的什么呀?挺好闻的。”

秦岭说:“决明子,我从山上摘的。”

陈晚意有些惊讶:“这山上还有决明子?”

秦岭说:“对啊,有机会指给你看。”

陈晚意回:“好啊!”

她顿了顿又问:“你在山里住多久了?”

秦岭回答:“一个多月。”

陈晚意吃惊道:“一个多月没出去过?”

秦岭笑道:“那怎么可能,隔三差五就回村去卖药材,再背点吃的回来。”

陈晚意今天实在是太累了,聊着聊着慢慢地就睡着了。

可是秦岭却睡不着,那荆条大约只有50公分宽,上面铺上茅草虽然不硌但却谈不上舒适,再加上那个褥子实在是有点窄。他只能像个木棍一样直挺挺地平躺,侧身睡就盖不上了。

还有就是他老觉得陈晚意还在拽着他的袖子,那种黑暗之中相依为命的感觉,让他现在回想起来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听到对面床上传来均匀而绵长的呼吸,他知道陈晚意睡着了。

突然那呼吸声变得有点急促,紧接着又开始断断续续地呜咽。

陈晚意做噩梦了。

梦里,陈晚意变成了四五岁的小晚意,她在漆黑的雨夜呼喊着找妈妈。

她没有穿鞋光着小脚丫踩在冰凉的雨水里。雨水浇透了她的全身,她睁不开眼睛,不停地喊着妈妈,可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她吓坏了,哇哇大哭。

秦岭听到对面的呜咽声变成了抽泣,他赶忙站起来,凭着对屋子的熟悉走到床前,摸索着轻拍陈晚意,嘴里小声地说道:“醒醒…醒醒。”

陈晚意伸出手,抓住了他右手的袖子,依旧抽噎,他又轻拍了两下陈晚意的肩膀,小声说:“醒醒…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哭泣声渐渐小了下去。

秦岭想回去,可陈晚意两只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袖子,抱着他的胳膊,还不时发出抽泣声。

看陈晚意刚才哭的那么伤心,秦岭不忍心掰开她的手,索性坐在床边,半靠在床上陪着她,他想今天的雷雨,肯定把她吓坏了。

过了一会儿,困意袭来,秦岭慢慢地往下滑,浑身冻得冰凉。他迷迷糊糊拉过一点被子,躺到了陈晚意的身边。

秦岭的右手弯肘,陈晚意侧卧,两只手搂着他的上臂,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静静的睡着了。

头发散发出的香味,钻进秦岭的鼻腔,让他有瞬间的失神。

她的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像一只柔软的小猫咪,蹭得秦岭痒痒的。

秦岭僵硬地躺着,一动也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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