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33333333333333333333333（1 / 2）

怀疑？真实性？

为什么？

但下一刻，李常发现自己脑海中的一切思维活动开始缓慢下来，就像是齿轮生锈的机器。

为……什……么……

口鼻处被灌进脏水的闭塞感也突然消失，他本能张大嘴巴深深吸了一口氧气，他成功了。

而此时四遭浑浊的死水同样凭空消失，那种感觉非常诡异，就像是被硬生生扣去了一个图层，一时间天地，上下左右只有一片虚无的黑色。

就这样，李常继续缓缓下落，最终落在一个平面上。

并不是想象中避难所坚实的水泥地面，而真得只是一个抽象概念上的“平面”。

他依旧看不到任何东西，任何物质似乎都失去了踪影，自己像是被拖入异度的空间之中。

就在此时，一阵歌声却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

“Amazing grace，”

“How sweet the sound，”

“Это спасло такого несчастного, как я,”

“Когда-то я потерялся, но теперь меня нашли,”

“Das rettete einen Elenden wie mich，”

“Ich war einmal verloren, aber jetzt bin ich gefunden，”

……

这段简单的旋律似乎有无数人声重叠在一起，他们除了有着相同的曲调，却使用着各不相同的语言。

而李常最关心的，也最心惊的在于，自己怎么听不懂了？

这是他在游戏中，第一次作为玩家而被游戏中的世界所影响。连这个游戏的组织者都无法屏蔽的干扰。

随着他们的合唱逐渐进入第一个高潮的小段，四周开始浮现出一些四处飘扬的微小颗粒，看上去其实和水中常年积淀下来的杂质差不多，但在这样的场景下，却显得莫名的神圣。

“宇宙，星辰，寰宇。”

是的，李常尝试性地踏出几步，自己仿佛行走在无垠的星河之间。

而踏出几步后，他便再也停止不住自己向前的脚步。

一种奇妙的感觉渐渐升腾，明明是平面，自己却好像在向下走，走到……母亲身旁。

是的！

母亲……就在那无限深远的黑暗之中，那是生命诞生之地，他的故乡，他未曾谋面的故乡。

哪怕眼前依旧空无一物，李常却死命奔跑起来，他的步幅越跨越大，简直不像是人类可以达到的程度。

但身后突然出现的一双手，抓住他还在向前探的双肩。

李常茫然地回头，米歇尔悬浮在半空中，抓着他的肩膀摇晃起来。

李常看到米歇尔张开了自己的嘴巴，但不知道是因为四周歌声的干扰，还是他根本发不出声音，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但可怕的一幕随之便发生了。

就在米歇尔大张的嘴巴之中，最开始是上下两排的牙齿，接着连舌头都飘了出来。

轻轻地，悠悠地。

然后是眼珠，头皮，耳朵还有那个塌下来的鼻子。

当米歇尔的整个头溶解得差不多之后，他的身体也开始崩溃。

一大团一大团的血管在体外舒展出来，根根肋骨像是软化了一样，也从胸腔里飘散出来。

然后是胃袋，脾，肝，两个肺，肚子里纠缠在一起的各种肠子。

整个过程中，没有一滴血，只有构成一个人的绝大部分零件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散成一团，最后在李常面前继续漂浮着。

而李常看到眼前这已经完全超出常理，诡异至极的一幕，吓得猛退数步，刚才昏昏沉沉的脑子也醒转过来。

他张了张嘴，极度的恐惧之下人们总是喜欢通过喊叫来宣泄心中的压力。

但他随即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因为刚才米歇尔的死，说不定就是因为试图开口发声的缘故。

李常捂住自己的嘴巴，转过身去，朝刚才自己追过去的反方向开始奔跑。

他不想死，更不想像米歇尔一样死得那么惨。

不知道跑了多久，尽管眼前依旧只是一个平面，但李常感觉自己走上了一个越来越陡的上坡路。

“噗哈。”

毫无预兆地，李常感觉自己好像撞破了一层薄薄的水面，回到了空气之中。

他栽倒在地，手下的触感冰凉而干燥。

是混凝土浇筑而成的，防空洞的灰色地板。

李常一个翻身，靠在半边的墙壁之上，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他继续踉踉跄跄地往前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来时水库边上的防空洞入口前。

李常回头再去看，防空洞尽头依旧是一片黑暗，同时寂静也如同刚来时一般。

水并没有漫到隧道里，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他的幻觉。

李常回头，将洞口前的杂草拨开，一轮血红的落日就在眼前，刺得他一时间睁不开眼睛。

“李常！”

洞口外，丹尼尔和赵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