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圣痕（1 / 3）

绯红的雾气弥漫在他的身边，阳光透不过来，世界一片压抑。刺鼻的铁锈味简直无孔不入，从万血奔腾的血管逆流而上，直至冲进了大脑。

又来了……

翟羽瞪着眼睛望着天空，空洞、无神、呆滞……他已经神经错乱了。

梦？

可他在前一秒还是清醒的。

那么唯一的答案就是见物思迁了，就像是雨可以带着他穿过代表过往的奇点。那么就还有别的事物能充当连接现实与虚幻的媒介。

啊对……这个味道……是血啊！

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味粗暴地打开了封印，迫使他不得已直面过去。

小巷子里充满了不同人的血液，他的鼻子能清晰地分辨出不同血液的不同主人，亦能想起他们曾经与自己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他们笑着的脸还那么清晰，

他们向自己伸出手，将这个深陷黑暗的少年拉回光明的那一天犹如昨日，

他们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中将希望寄托于我时的脸庞仍在眼前。

他们死了，而我还活着

我不仅还活着，我还在逃跑！

我是个懦夫！可那又有什么错呢？我只是想活下去罢了！每个生命都有活着的资格啊！

可为何？可为何要来谴责我，将我折磨得痛苦不堪？为何承担痛苦的往往是生者？只是因为其他人都死了，唯有他活着吗？可能死亡就是这样吧，见证了他人死亡的人便会如遭到诅咒般为之悲鸣。

【你不嫌烦吗？】

【每次看你这么努力地为自己开脱我都……】

“闭嘴！！！！！”翟羽捂着耳朵咆哮着。

【……】

【算了，你不爱听，那我也就不说了。】

【但你也该理智下来了吧？你的处境不容乐观，快回去吧。】

“喂……我说大哥，你倒是动一动呀，你这样我很累的。”王文心抱怨着，驼着他在狭窄的窗台上一点一点的挪动着。

“血……有血腥味……”翟羽呢喃着，他的眼神迷蒙，像是为大海披上了一层蒙蒙的纱雾。

他的头抽了抽，似乎想回头看血腥昧的源动。

王文心抿了抿唇，将他又抓紧了一些，“我觉得你最好别回头。”

已经迟了，翟羽还是转过了头。他们站在六楼的边缘上，斜下方操场的景象一览无遗的投射进他的眼里。

血红侵蚀了蓝宝石的洁净，冲天的杀意宛如实质，在他的眼中扎根，一直向大脑深处探去。小腿止不住地痉挛，身体一斜，踏空的失重感袭来，狂风呼啸着从耳边掠过，绝望咆哮着从心底爬起。

“啊啊啊啊！！！”

无数的冤魂加深了他心中的刻痕。

王文心用力一拽，将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翟羽拽了回来。

“呼……呼……”翟羽背着墙大口地喘着气，但他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是怔怔的盯着王文心。

“你看到了吧?”

“嗯?”王文心回过了头。

“你看到了吧？操场。”翟羽重复了一遍。

“嗯。”王文心的回答相当平静。

翟羽的脸变得狰狞，拎起他的衣领咆哮道：“那为何你能如此的平静？！成百上千的死人摆在你面前都不能让你动容吗？你还是人吗？！”

翟羽的话就像是把刺刀，每往他心口处插一刀，他的脸色便阴沉一分，尤其是最后一句“你还是人吗?!”

“从前我就觉得你奇怪了……”翟羽仍在喋喋不休，而王文心像是被彻底引爆了，一把掐住了翟羽的脖子。

窒息感逐渐袭来，他两眼发黑，拽着衣领的手也无力垂下。

“原来我的演技这么差的吗？竟然早就被你察觉了。但你不该说出来的啊，就像从前那样，一直放在心底不就行了吗？有些事情一旦挑明了可就再也挽回不了了啊。所以，别再说了，我们还是朋友，好吗？”

王文心松开了手，“走吧，至少先到安全的地方。”

他再度扶起了翟羽的手臂，驼着他在狭窄的窗台上一点一点的挪动着。

特殊弹匣的容量为12枚，刚才对付死士用掉了三枚，已经不多了。倒不是说普通弹药对死士没作用，而是情急之下用崩坏结晶弹风险是最小的，毕竟死士的位置距离他太近了。

普通子弹也仅24枚，这点大概能支撑他走出学校就谢天谢地了，而外面的人口更加密集，危险指数更是指数型爆涨。

总之，当务之急是找到可靠的盟友。

古邩揣着枪，独自一人在楼道里晃荡，学生们都下去做课间操了，办公室里可能还有些不做班主任的老师。

总之楼道里还算安全，只是……是不是有些太过安静了呢？正常来说操场上的学生们不应该是见到了死士而大吼大叫的吗？吵闹声应该足以掀开屋顶才对，怎么会如此的安静？

难道说——古邩的脑子里诞生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底下的所有人都成死士了!

可他爹明明跟他讲过，至少有50%以上的人对崩坏能具有一定的抗性，也就是说底下应该还有50%以上的活人。

总不能倒霉到进入这所学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