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站在终点线之前的起点上（3 / 4）

音，像是来自于四面八方，使人捉摸不透。

我……是谁？对啊……我是谁呢……？

【是他吗？】

眼前渐渐有一道人影浮现，那是一个灰溜溜的小孩儿，白色的头发被抹得灰蒙蒙的，脸上满是青淤与尘埃，但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坚硬，如一头奋起抵抗的雄狮，好像只有这样，才能遮盖住眼底的孤独与痛苦。

记忆如一幅拼图，而这道人影正是其中一片，它的出现代表着碎片被安入其中。万千块记忆碎片穿插着在他的脑海里闪烁，他回忆起了自己的一部分。

……是吧？这也许是我吧？

【那他呢？】

小孩的身影化为沙尘随风散去，在远处重新凝结成了一个半侧着头的少年的背影。少年依旧是那副灰溜溜的模样，只不过眼里少了分倔犟，多了分孤独，形单影只的走在无人的小路上，任凭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是我，那是我……原来我是这么孤独的一个人啊……

【但你也有过幸福。】

满屏的夕阳急剧变化着，从赤红的余晖变成耀眼的光辉，一只手从光辉中伸出，就像是天使一般。翟羽呆呆的牵起天使的手，温暖驱散了他心中的寒冷。可他看不清，看不清天使的脸。

天使扇动着翅膀，带着他向上飞去，一道又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身侧划过，他渐渐想了起来……

“小羽，别一个人发呆啦，快和我去看场子！”那道曾令他铭记于心的声音在头顶处响起，翟羽抬起了头，对上了她温柔的视线，那抹红色的挑染飘摇着，像是一团烈火，温暖着他支离破碎的心。

一行温泪从眼角中淌出。

“是啊，我不是只有孤独，我还有他们啊……”

【却被你亲手葬送。】

铁戟折断了天使的翅膀，他与她一起向深处坠去，等待他们的将是地狱！

烈火攀上了他们的躯体，肆意地燃烧着，他们的每一片肌肤都化为了焦碳。

天使被钉在了审判的十字架上，利刃一寸一寸地切割着她的身体……

远方逐渐有一朵小火苗扑闪扑灭，它绽放出的火光太过熹微难以穿透无边的黑暗。但在翟羽的眼中，却又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刺入了他的眼睛。

黯淡的、橙黄色的火光在他眼中摇晃。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不要看我！！！那只是生物的本能而已，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啊！我真的……不想那么做……求你了，不要看我！

“喂，醒醒！”

翟羽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他沉默着，眼中有一丝悲伤流露。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果，当那时的他做出了那个决定时，这一切就成了他的报应。

过往就像是一把刻刀，将悲痛深深地刻入心脏，纵使回忆能够淡忘，可回忆带来的悲痛并不会随风而散。它会跟着他一辈子，有如附骨之蛆。

“翟羽，你听说非洲那边发生的事了吗？”一个金发正太反坐着椅子，双臂搭在椅背上，下巴抵在手臂上，歪着脑袋对他说道：“听说很严重呐～”

翟羽扯出了一抺僵硬的笑容。

“嗯，当然听说了，如此重大的……”翟羽正说着，无意间瞥见正太身后缓缓走来的“那位”，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正太看着他，一脸不解，正想开口询问，一只手却突然搭在他的肩上。正太的笑脸瞬间凝固，他一顿一顿地扭过头，看清了手的主人，嗯，果然是“那位”。

“那位”是一个中年妇女，他们的班主任。国字脸，嘴角痣，戴着一个方方正正的黑眼镜，梳着一头简简单单的蘑菇头，表面风平浪静，但她四周的空气却如烈火炙烧，开始扭曲而压抑。

全班同学噤若寒蝉，屏气敛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那位”迁怒于己。

“王文心，翟羽……”

“啊……啊？……”王文心哭丧着脸应道，她那平静的话语在他听来，好似那审判台上的处刑曲，昭彰着他的命运。

“你们是没有听到，刚刚的预备铃吗？！”班主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脸上堆满了可怕的笑容。

“王文心，讲话也就算了，你看看你是怎么坐的？！眼里还有这个课堂吗？！”

“不……我、我只是……”王文心乖乖地坐正了，想开口辩解但面对杀气腾腾的班主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到后面站着去！”班主任偏头看了一眼，道：“你也去。”

“是……”他哭丧着脸，拿着书乖乖地站到后面去了。

“哦，对了，还有两千字检讨，明天敢不交的话，就试试看。”

“这节课不是美术课吗？怎么会是她？！”王文心举起书遮住半边脸，小声地对翟羽问道。

翟羽偷偷瞄了一眼班主任，正在写字，于是答道：“不知道。”

王文心继续道：“算了，站后面其实还更好聊天呢，我在扣企建了个聊天群，号是漆二四凌壹玖玖玖四，你进去帮我活跃一下气氛，那里实在是忒冷了。”

粉笔在黑板上快速划动着，与板面的摩擦间，发出急促的“咚咚咚”的声响。

班主任写完一个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