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逆天而行（1 / 2）

孙立等人，约束县民，整治行伍，日夜等待金人来攻，却不见片甲而来。原来岳飞打到黄河边上，距离开封府不到二十公里，正在上表临安，准备渡河，那济南府正处在黄河北岸第一处重要要冲，正是伪齐防御前线，正闹作一团。

而河北之地，自古多豪杰壮士，有个数得着的大英雄，唤做梁兴，依据太行山，成立“太行忠义社”，开辟了抗金根据地，金人屡次调集伪军围剿，都大败而返，河北俨然已经成为独立王国。

金主责怪张邦昌剿匪不利，废黜傀儡帝位，又要收抚前线伪军之心，把济南知府刘豫扶持上位，改齐为楚，刘豫也是个铁杆汉奸，征发民夫，固守黄河前线，甘心沦做金人的走狗。

这一节事，恰发生在郓城大乱之时，这个小小县城，梁兴率领义军，已经打入山东，派人下书给岳飞，相约两岸夹击，共同击破黄河防线，先拿下开封府，再光复济南府，最终直捣黄龙，顺路捣毁中都，收复领土，杀尽金人。

岳飞大喜，安慰使者，上表给临安赵构，言说北伐之事。

赵构览表，大喜道：“迎回钦宗二帝，光复我朝，只在今日！”

令人拟旨，并调派刘光世克期攻打济州，吴磷出川蜀攻打西夏党项贵族，刘琦迂回包抄长安府，张浚约束水军，自葫芦岛登陆侧击佯攻，更派韩世忠率领作二路，一并征讨，奥援岳飞主力。

诏令发出，唤大学士拟旨，大学士主官秦梓振奋不已，立即书就，恰逢胞弟丞相秦桧来访，说道：“我将面见官家，替你讨玉玺用印如何？”

那秦梓虽然与秦桧一母所生，倒是个磊落忠厚的君子，唯独钻研学术，素来讨厌案牍之劳，当下应允：“若有不当处，我弟当指出。”

秦桧道：“吾兄文才，四海皆知，倒是谦虚。”

吃了盏茶，秦桧拿着诏书，偷偷来见赵构，谏道：“陛下尽出中兴名将，掩护岳飞北伐，一旦功成，迎回二帝，为之奈何？”

赵构道：“逊位上皇，仿效唐高祖故事，朕自当奉养。”

秦桧道：“若旧吏思念旧主，夺取皇位，如何？”

赵构道：“旧臣均已被金人掳掠，如今建康之内，都是朕简拔之才，深受朕恩，倒也不惧。朕问你，你也是靖康旧官，今番回来，忠于朕还是忠于二位上皇？”

秦桧大惊，跪地伏首，遍体流汗：“臣本学制官，力谏二主用兵金国，而造斥责，后靖康国难，臣并未逃难，愿效死跟随，受了偌多苦楚，方才逃回，承吾皇不计囚徒身份，启用为官，岂敢生了二心！”

赵构道：“朕启用你，正是看重你当年力陈抗金之忠勇，此番朕决议北伐，正是你坐镇中枢、以酬昔日壮志之时。”

秦桧叩头道：“陛下倾举国之兵为用，派天下良将为岳飞打辅助，若岳飞功成，臣担心的，并非二帝要重谋九五之位，而是岳飞那厮，万一生了异志，四海良将为羽翼、天下兵马为前导，手中再有二帝为筹码，功高而民望鼎盛，如之奈何？恳请吾皇三思。”

赵构沉默良久，说道：“岳飞不会辜负我。”

秦桧道：“若岳飞举事，臣等自然束手就缚，或许会被交付审判，臣毕生拥护宋祚，即便兵临城下之时，亦未曾向金人屈膝，慷慨陈诉，愿作先锋，未曾卖国误民，或许可以被岳飞宽恕。但陛下将会被置身于何地？”

赵构再度沉默，猛然扯碎诏书，道：“若非爱卿，几乎误事！下令拟旨，召岳飞班师，不得有误。”

秦桧大喜，叩别赵构，去寻秦梓拟旨，秦梓大惊：“官家为何如此？”

秦桧道：“圣心难测，官家更改主意，我们身为臣子，岂敢多说？”

秦梓道：“你身为宰辅，何不力谏？”

秦桧道：“力谏无用，只得奉旨。”

秦梓道：“我将入宫，联合大学士力陈利害，劝官家收回成命。”

秦桧笑道：“却又容不得你，来人，我兄长生病，带他回家休息。”

秦梓大怒：“我自有病，乃忧国忧民之病！眼看是你捣鬼，欺上瞒下，殊不知此举可令秦家千百年后，备受唾骂？”

秦桧道：“待岳飞班师，你再回来做官。我替你告假，你尽管养病。”

秦梓大笑数声：“秦家有你，吾有何面目再立于士大夫之列？”一把扯下乌纱帽，把印绶掷于地上，弃官而去了。

秦桧并不阻拦，下令道：“派人护送吾兄乡，不得出故宅半步。”

亲自拟了诏书，令岳飞班师。

岳飞接了诏书，再出表章，力陈利害，劝谏赵构收回成命。

秦桧道：“岳飞寻找借口，不回京城，足见心生二志。”

赵构道：“他手下将士骁勇，为之奈何？”

秦桧道：“可拟旨，令韩世忠、刘琦出动大军，左右钳制岳飞，再以金牌召回，若不奉旨，两下夹杀，击溃叛军。”

赵构大喜：“交付你来办。”

一来一回，数日已过，陆云峣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山东自古出壮士，纷纷举事，与河北义士呼应，整个济南府危在旦夕，金人和伪军弹压不住，孙立以手加额：“驱逐金狗，就在旦夕，专等岳将军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