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二番奏捷（1 / 2）

怀铅和尚是苦行法门的修行者，早年倒也是常年云游四海的人物，加上性格伶俐、心窍玲珑，倒也见多识广，通晓各地俚语方言的，说道：“她在问一名唤做温开山的人。”

陆云峣松了口气，说道：“他在一名得道高人处磨炼心性。”

少女又急切的问了几句，怀铅和尚道：“那名高人，对他好吗？他会不会受责骂，被罚不吃饭？”

陆云峣哭笑不得，说道：“那名高人已经羽化成仙，只留下四个有名的徒弟，一个唤做朱武，一个唤作乔道清，两人相约访道修仙，云游不定；一个唤作马灵的，救出我的师姐后，随即遁世，不知躲在了哪里。唯独一个朝夕膝下侍奉作伴的徒弟樊瑞，因为动用术法袭击凡人，灵根俱毁，不能再修道，回祖庭守墓去了。我想，如果樊瑞要收拾先师遗物，会把温开山一起带走。”

阿珠听怀铅和尚翻译后，又问道：“祖庭在哪里，我很想念他。”

陆云峣道：“却是在蕲州，已被金人攻陷，你最好不要去。”顿了顿，又说道：“我有个结义兄弟，在金人中有些地位，等他回来，由他带你去看看他，必然稳妥。”

阿珠连声道谢，巴黛过来，好言宽慰，拉着她出去了。

陆云峣问道：“几位为何神兵天降，前来救援？”

唐茆道：“我们与巴彦、巴黛和达卢，一起抵达吐蕃，正无处落脚，幸喜遇见一名游方的女和尚，指点我们投头陀寺附近的一处部落领地栖身。我们来到后，两位长者派通晓汉话的族人居中叙话，得知是陆云峣指点来吐蕃时，待为上宾，从此安置在那里。”

陆云峣道：“我教你们寻栾廷玉，你们未曾寻着？”

唐茆道：“雪化之后，我们来到头陀寺，却未寻访到栾廷玉，只得暂时在椿人部落呆着，时常派人来打探消息，看看栾先生回来否。日前听闻头陀寺有难，两位椿人首领念着头陀寺施舍僧田教族人安身立命的恩情，翻过一座雪山来救，所以迟了一日才到，我们受椿人接济日久，自然要出手相帮。”

怀铅和尚道：“你师父确实没有来过头陀寺。”

陆云峣叹了口气：“我师姐回来了吗？”

怀铅和尚道：“回来一次，寻不见水月尊者，听说她立志奉养恩人，告辞法尊，随即苦行寻觅而去了。”

陆云峣道：“她为何要去寻水月尊者？要知那阳谷县，距离这里千山万水，沿路危险重重。”

怀铅和尚道：“昔日她求我收为弟子之时，被我所拒；又去求水月尊者，水月尊者听闻她因失了贞节，所以要出家，顿时生了感同身受之情，把她收留了，并未正式录入僧籍。那日魔考之试失败后，水月尊者更不肯收她，认为她并未绝情断欲，可是她依然苦求，执念难舍。”

陆云峣道：“这一节事，倒是误会，我却不知怎么与她说。罢了，适才大战，众人乏了，先吃些饭，身毒国随时都可能再次来攻。等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就去阳谷县寻找她，好歹为她消了心结。”

吃了午饭，战备至夜，身毒国偃旗息鼓，不再来攻。陆云峣见月朗风清，照的雪山如银，说道：“他们养息了半日，或许会趁夜来攻，不可不防。”

怀铅和尚道：“言之有理。”传令下去，加派潜伏哨，教众人和衣而卧，随时准备厮杀。

三更时分，乌云蔽日，陆云峣在外围雪窝子里放了一只大瓮，用牦牛皮蒙了，与唐茆和达卢轮流守着，倾听动静。果然，值夜的达卢喊起来：“鼓面震动，应是有大军前来。”

陆云峣道：“唐兄回去报信，教头陀寺去截取雪山要道，顺便起火烧烟，准备堵截。达卢守住这处侦听点，我乘夜闹上一闹，教他们惊惧。”

分派已定，各自行动，陆云峣背了大枪，腰里挎了腰刀，乘着天色漆黑，悄然摸出去，潜伏在路傍，只见数千之队，轻甲短兵，不打火把，抹黑疾行，陆云峣想：“这番便是要夜袭了。”

放过先头几百人，悄然融入队伍中，一阵挑刺，军阵大乱，纷纷惊惧，四散躲避，陆云峣趁着夜色，只往人多处奔逃，军中乱了一乱，尚未查清缘由，后队又叫嚷起来，不知谁喊了一声：“有埋伏！击破军阵，正在杀人！”

众人大惊，黑夜里分不清敌友，各自捉对儿厮杀，陆云峣趁乱躲在路边，大声疾呼：“杀，杀，杀！”

头陀寺得了消息，派出僧兵，远远听见厮杀之声，弃了大路，绕过战团，堵住后路，居高临下，转入埋伏。

身毒国兵马终于按捺不住，点亮火把，方才醒悟自家人自相残杀，眼看夜袭之计，已经暴露，取旧路逃走时，迎面一阵箭羽，射死无数，反而把攀爬雪山的道路阻塞，兵士们躲避无门，抱头鼠窜，跌入雪山壑谷者，不计其数，侥幸冲下山来的，十几处火起，浓烟所到之处，只觉口舌焦苦，吐出白沫，纷纷倒毙在雪中。

大杀一夜，仅有三五百名手脚伶俐的，惯常攀山越岭，拼命从如璧般光滑的冰面爬上去，赶回雪山另一侧的大营报信去了，头陀寺再度收兵，赶回寺内，只是高兴。

另一边，却惹恼了身毒国主帅奇姆，怒道：“我带十万兵马来此，取不下头陀寺，誓不班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