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幻苍崖再三月,惊鸿一瞥（2 / 3）

弟子，真真的一杆烧火棍打跑了几个过来嚼舌根的同门，青敛几番追问下才知道师姐为了他竟然替他废了陈岩经脉，更是因为他被押在五重山刑罚处受罚！他闹着要去找师姐，拖着一身好不容易慢慢结痂的身体要往山上爬，本一月差不多就能下地走的一双腿，活生生又将经脉震断。照顾他的弟子一看不对，赶紧寻了长老来。

青敛一阵天旋地转，顾不得疼痛，又哀嚎喊着要去找师姐，气得轩如长老使劲在他大腿上踢上几脚。

“臭小子，你当老夫见天的闲是不是？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你还喊个屁！”轩如长老如是一火爆脾气，连惯常时时念叨的温和良润早不知去了哪里。扯过随身配剑，连带着剑鞘敲上青敛染红了被子的四肢，经脉又断了，好不容易续上的，比陈岩那彻底断了的好不少。陈岩是废了，他还能修一修，闹个屁！

“啊……”青敛一声声嚎叫变成了痛苦的长吼，听见外头的弟子一个个胆战心惊，一个个真是怕了这面慈心黑的长老。

“再喊，你再喊，再喊把你扔出去喂狼！”长老又是梆梆几下，直打得青敛蜷缩成一团，弄出一被子的殷红，血腥无比，惨不忍睹。

待到青敛嚎不出来，长老才哼一声，又替他续上经脉。

一月变成三月，三月不能下地，青敛本清醒一次便嚎闹着要去找师姐一次，长老先头还打山那么几次，后来见这人跟不怕疼一样，次次都是快打晕了过去才消停。实在拗不过，只好告诫他，若是他乖乖听话养伤，他什么时候好，他师姐就什么时候下山来。

如此，三月他都老老实实呆着，只等着他要是好了，他师姐就能下来了。

三月，九幽当初听见是六月为期。先几天血肉痛楚，阴冷严寒，她念着应当是又得死上一回了，坚持到只剩最后一丝清明，神志失去之时，视线外一道人影闪过。醒来时，周身痛楚减轻，伤口处已被处理，就连身上也暖和了不少。

有人给她上了药。

山头恍若独世，下山路蜿蜒曲折，尽头处好似与云雾相接，踏云即可归去。终年积雪层层堆叠，跪得久了，石壁呈血红之时，她便老老实实跪着，等送饭弟子送了饭走后，她又继续练剑。烧火棍当日被收缴了去，如今身上并无一柄配剑，周遭更是无一干枯树枝。

她沉思半晌，掏雪五尺深，掰了最深处坚冰，以指念咒化水，竟然打磨出两柄一模一样的长剑。没错，两柄。至那日与长老对战后，九幽终有所悟，似有所感，若是往日诚然是顺势而为，可如今，一剑一招，双剑齐发，剑势不一。

长老一番对战，给了她几分剑悟。

喧哗弱其骨，独处一人悟。

山下一寸，暖和一分。高山之上，严寒不抵。稍微冷一些，她抬剑化招，日日挥剑不分昼夜。

三月将至，夜半时分，月华如水，两柄雪剑泛出冰幽之光，呼呼两声在山顶化出斩风之音，然刚欲走招，突然愣在当场。

云泽雾上，一尊九天之神般清绝的身影，九幽仰视极目而去，似是忘了呼吸，半身不得动弹。

五重山极顶是幻苍崖，以苦寒凄静惩罚犯错弟子，令其思过悔悟，颇有温水炖煮之效，绵延良久。而这三月来，九幽知道幻苍崖不仅仅是一座荒芜的空山，山顶侧方有一洞口，半身之卧，可御风寒。她踏上崖顶一侧洞口上方，再有半寸便会掉下深涧，山的西面处一要绝之地。一脚买出半步，她睁圆了双目，再有一步，便又死上数日。脚下一微响，好似什么东西落入雪中。

九幽低头，豁然一惊。

那......早已埋在扶桑树下的簪子，紫金之色幽幽，她弯腰拾起，竟真有炙热熨烫感。

“你怎么在这？”九幽喑哑的嗓音被风吹去，好似不曾开口。紫金簪子一闪一闪，突地，挣脱开手，往云泽雾气中飞去。

九丝金线裹头的紫玉簪赫然泛出紫玉金芒，粼粼然，夺人心神。九幽踏凌空而去，伸手去够紫玉簪，飘然，翩然，如残雁落羽，深入涧中，激起凌然轰鸣。

“人呢？”

三日间，送饭师兄再找不到踪迹。

第四日，九幽凌空爬山，又出现在山顶。只是这时，无论青白之日还是幽冥暗夜，雪色之巅上，再不见那一抹身影。那绝非臆想，九幽掌心处，紫金擂丝簪炽热比之体温。

迎风看去，云泽深厚，眼前氤氲模糊，她数日瞭望，终见到那高耸入云的石阶。石阶上，一轮清月，孤零悬挂，周遭一片赤云，不见身影。

三月至，九幽晨时习剑方毕，两名弟子持剑从雪下走了上来。是熟悉的面孔，每日一餐的送饭也是这两人轮值，见她一身雾气蒸腾，知她这几月是如何过的，也不曾开口责骂她为何不跪，只招招手，唤她：“走了，三月已到。”

“是。”九幽持两柄雪剑躬身行礼，踏出的脚印水泽湿亮，无人注意。

归山并未引起大的注意，同门的弟子倒是多了几分敬重，敬重中也多了几分疏离，九幽不甚在意，刚进屋子梳洗，青敛惶惶撞撞进来，连值守的也没拦住。

“师姐……”才唤一声，青敛便是眼泪汪汪再说不得其他。

九幽隐下手指，袖口拢住，打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