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生18(2 / 3)
有一颗粗壮的临江垂柳挡住她们视线。
阿元敲敲门,曹哥儿打开门正要叫他。阿元连忙截住他的话头,把牵驴绳递给他,“别跟谭树说我来了,驴子先帮我放后院里。”
说完转身就走,曹哥儿又不敢叫他,生怕惊动了谭树。
是的,阿元先前路过谭四郎酒肆正门之所以小心翼翼并不是防备谭四郎,只是不想见到谭树。这谭树不知在哪儿见到了傅六娘身边的二等婢茗茶,一见到阿元就问个没完没了。试问阿元一个侍卫哪有机会见到傅六娘院中的侍婢?若是整日跟在傅六娘身边的紫言还好,旁的才见不到。
哦,这次往返长安不算,见得挺多,但就是因为见得多更不想被谭树问。
阿元还是个没开情窍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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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阿元用不着问卤肉店的位置,这卤肉店虽然要近午才开始售卖,但一大早就把卤锅支在前面铺面上,循着味儿就能找到。
卤肉店里此时只有一个学徒在,据说叫韩豚,大约二十岁,虎背熊腰膘肥体壮。
当年事后,段屠夫不仅休了周娘子,还从巷子里搬走了,据说是搬到离城门更远的五里村去了。
可卤肉店不就是加工肉吗?
除了鸡鸭之外,也卖酱肘子和猪心、猪肝、猪尾巴这些吃食,原先是一直在段屠夫处进货,段屠夫这一走,卤肉店没了货源,风五干脆就自己进村收猪上山打猎,店里这就忙不开了,便招了韩豚。
这几日风五不在,阿元也就没有停留,继续往前再次来到巷子深处。
这次巷尾的洗衣坊门面紧锁,周围人大概早已经看完了热闹,也没人探头探脑。
阿元围着洗衣坊走了一圈,这洗衣坊前面门脸不大,后面院子却很宽敞,大抵是为了晾晒衣物。院墙很高,远高于周围的邻居,是为了防止有人翻墙进去偷客人的衣物吗?
后院虽没开临江的门,却并非没有门,反而把门开在避人耳目靠近山野的另一头。
阿元点点头,显王信中说六娘推断施暴者是男子,而洗衣坊中并没有男仆,很有可能是从这扇门被放进后院的。
于是,阿元从这扇门翻进了后院。
刚落地就对上一双眼睛!
怎么有人!窦刺史没把所有人都抓走吗?门都从外面上锁了!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瘦骨嶙峋,看见陌生人翻墙进来,也不叫嚷,麻木地站在原地,身体却颤抖得厉害。
阿元笃定,周娘子洗衣坊一定有问题。
他退了几步,尽可能离那小姑娘远一些,压低声音问她:“你是这洗衣坊的帮工?”
小姑娘没说话,一边颤抖着,一边继续把盆里刚洗的衣服晾到绳子上。大抵是为了方便这小姑娘在没有人帮助的情况下也能晾到衣服,这绳子系得不高,她只要踮踮脚就能够到。
阿元见小姑娘始终不理他,便自己在后院转了转,实际进了后院他才发现,这院子并没有他想得那般宽敞。
院中有个牲口棚,里面堆了稻草,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但阿元踩了一脚,里面的牛粪已经彻底风干了。阿元也是村里长大的孩子,他知道像这样大小的牛粪蛋内部自然干燥至少需要十天半个月。
奇怪,按道理说,像洗衣坊这种地方是不应该养牛羊牲口的。味道大,若是沾染到客人的衣服上就不好了。而且,方才洗衣大娘说来回取送衣物的都是方大,若是方大自家的车,他在后院装卸完衣物就近回家便是,何必特意修一间棚子?
也就是说,洗衣坊内还有别的牛车长时间停驻?而且已经十天半个月没来过了,会不会就是移送女尸的牛车呢?
另外牲口棚角落还有堆放着十几条麻绳。
小姑娘见阿元蹲在地上去闻那麻绳的味道,手颤抖得更加厉害,却仍是没有说话。
有一间房挂满了不便折叠的贵重衣物;一间堆着竹篓,竹篓是叠好的干净衣服,剩下几间都空空荡荡,仅堆了些叠放着的空竹篓。阿元紧皱着眉,这洗衣坊生意是挺好的,居然需要这么多间房放衣服。
他一边想着一边推开下一间房门。他脚步一顿,后头望了小姑娘,她已经晾完了衣服,也不敢过来,只交叠双手不自在地揉搓着。
这间应该是买来的帮工们住的通铺,阿元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这房间干干净净,也没什么家具,远不如阿元刚进傅氏没成为傅闻徒弟时住的最下等活契仆从的房间。仅有一张长长的床,床上放着一张小几,上面堆放着线篓。
当然床上就很乱了,被子都没叠。
看起来挺干净的小姑娘……
阿元靴尖一滞,他要被师父打死了!
先前没发现院中有人就算了,现在这里居然还有一个人。
他从怀里掏出匕首,刀尖的寒光印在他的脸上,侧过身看了外头的小姑娘一眼。那小姑娘泪瞬间就淌了下来,但仍没有发出声音。
阿元依然侧着身子,一边防备着小姑娘,一边朝床上的另一个人走去。
那人仰面躺在床上,面色煞白,露出被褥的手臂上布满了青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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