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生17(2 / 3)
很亲切的模样,便哑了嗓子。
淮娘将小菜搁在阿元桌上,跟阿元寒暄起来,他们是不知道傅娘子正被困在普慈寺内,瞧着阿元一大早来还问起洗衣坊的事便有些困惑,阿元敷衍过去,又应了改日一道回村探亲。
说着,阿元往楼下扫了一眼,却见那兰娘仍站在江边,一副临水照花、孤芳自赏的模样,引来了不少为之倾倒的男子。
阿元忍不住又翻了翻眼睛。淮娘是清楚阿元为何如此厌恶这兰娘的,但世人多为美色所惑,只好拍了拍阿元的肩让他收敛些。
恰在此时,又有一条小船自江那头穿过留安桥而来,船头立着个衣蓑荷苙的渔夫,兰娘竟对他举起手招呼了一下。渔夫便慢慢将船靠岸停妥,又将半筐活蹦乱跳的鲜鱼搬上岸。
阿元看他的动作并不似寻常渔夫那般干净利落,手脚甚是缓慢,也看不清脸,但身形略显岣嵝,许是个老渔夫。
兰娘自然显得颇耐心,但见两人对话了几句,那渔夫取出两条用油纸包好的鱼递给兰娘。
阿元忍不住又斥了一声,“惺惺作态!”
淮娘虽瞪了他一眼,心里却也认同,这兰娘早在元武十年便不在秦楼楚馆里头了,她被清河崔氏九郎崔湛纳进了府中,去年还开始管起了崔府的家。若是旁人还倒罢了,别人自个儿家里的事谁也管不着。
但问题是,这绛州城的崔府可不姓崔。崔湛便是平元公主的驸马,早年下嫁时陛下赐下公主府,当时夫妻俩感情和睦,崔湛便搬进了公主府,后头连原本本地的宅邸也变卖了。到如今,叫个妓子出身的侍妾当公主府的家,但凡是个人都为之不齿。
可有什么办法?这变了心的郎君,妻子自个儿不立起来,旁人谁有办法?
但那毕竟是平元公主,是曾经娘子军的统帅,为穆朝立下汗马功劳的平元公主。绛州城百姓为之气愤的不少,便只称兰娘管的是崔府,如此掩耳盗铃一番。
兰娘实际确实管着一府之事,她时不时出来采买作态,倒也能吸引到不少追求色相的男子,竟隐隐又有当年名动绛州的势头,为她写词做歌的傻子越来越多,便是淮娘也瞧着厌烦。
不过她今日出来又是问明明定好直接送到府上的荔枝酒,又是亲自买两条鱼,确实叫人摸不着头脑。
淮娘继续看过去,却见她家酒肆旁边幡子后头站着个黄衣女子,似乎也在暗中关注兰娘,就是做得过分小心翼翼,反而引人注意,淮娘给阿元指了瞧。
这时,兰娘恰好与渔夫说完话,转头往酒肆这边看了一眼,也不知是在看正在给阿元指黄衣女子的淮娘,还是就在看黄衣女子。反正她看完又转过去对着渔夫说了一句什么,这才转身上了来时的小船。公主府中有一水榭,从江上可直入府中,她这大抵是回府去了。
淮娘回过神预备再絮叨如今可以见到不少大官的阿元几句,要他谨言慎行收敛些脾气,一回头就见阿元皱着眉仍紧盯着江上,还道是他又要骂兰娘。
“这渔夫一大早来就为了送兰娘的鱼?瞧着他还剩下不少的鱼竟不去鱼市变卖吗?”
淮娘闻言又去看江上,果见那渔夫重新将鱼筐搬回小船,调转方向似乎是要回去,鱼市离此也不过一街之隔。寻常渔夫多是统一卖给鱼贩,再由鱼贩进城送到各家各户,这样轻省,就是价格低廉。不过这渔夫走的方向并非进城,再往那头走都是些小村小户,临江人家谁会买他的鱼?
没等她想明白就听一阵马蹄声自城内方向过来。
为首的是个女子,头发用一条翡翠额带束在脑后,穿一身胡服袍带,小翻领、衣缘、袖口都是纹样繁复的织锦,腰间金色蹀躞带灿然生光,骑马驰过喧闹的长街。后头跟着些官服郎君。
女子来到巷前,翻身下马,随手抽出软鞭,敲了敲皂皮靴上的尘土。
巧得很,正是平元公主萧景。
平元公主原本也是个身材矫健的美人。只可惜自再嫁以来四年生了三胎,全部夭折了。之后夫妻俩感情不睦,她体态也臃肿不堪了,便是着最干净利落的胡服也仿佛藏了个水桶似的,下巴一叠一叠的肥肉快要垂到胸膛上。
单是肥胖也还罢了,公主这几年深入简出,皮肤还算白嫩光滑,精心修饰妆扮,也颇有华贵端严的皇室风范。可惜她断不了要与现任丈夫驸马崔湛并肩出入,一对比之下……
再和刚刚出现过的身姿窈窕的兰娘对比,淮娘可算明白了兰娘的险恶用心了。她正要与阿元同仇敌忾说道说道,就见阿元风一般穿过她,往楼下去了。再过了片刻,他就已经钻到了平元公主身边。
这是要干什么?!
阿元当然是去和平元公主身后的窦刺史打招呼了。
今天也是跟着窦刺史的一天。
平元公主抬眼瞧见阿元一声劲装打扮,赫然是个习武的翩翩少年,他瞧她眼神竟是难得的儒慕敬佩,倒是多年未见了。然后她又听闻阿元的身份目的,便也没说什么。
平元公主及驸马,窦刺史和吴法曹,后面又跟着不少衙役侍卫,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巷尾的洗衣坊而去,阿元隐没其中,半点不显眼。
洗衣坊门脸不大,只摆了一张长桌面横在铺前,后头能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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