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生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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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娘子的意思是庾四郎就是断手的主人,而死于半月前的女死者真和他有关?”

傅令仪无奈道,“我没这么说。我连这间屋子住的是庾四郎都不知道。”

“嗯?”谢誉一愣。

意识到谢誉不经逗的傅令仪转身往里走,“我只是在陈述两者之间确实存在的相似点。”随便制造一下惊悚效果。

谢誉哦了一声,科举所涉的律法题固然也须考生断案做判,但线索都是现成,与实际断案全然不同。即使族中长辈教导,也并不着眼于这般细节。他这会儿觉得自己所学甚少,见傅令仪往里,下意识要跟,却被萧钺拦住。

两人颇自觉地从地上的木箱里取出两双绢布鞋套系上,后面的绣衣使连忙依样画葫芦,不大的厢房里一下挤进好几个人,也幸亏傅令仪昨夜吩咐仆妇做了足够多的鞋套。

厢房不大,外间只放了张小榻,上头搁着被褥,大抵是书童的居所。内间放着床铺卧具,东墙上靠着一座书架,旁边书桌上笔墨纸砚俱全。

就寺院借宿之所来说,已经布置得非常不错了。

谢誉从萧钺手里接过他看完的足迹绢帛,疑惑道,“除了女子足迹稍小些,另外的脚印看起来大小差不多,傅娘子怎么看得出是两个人?”

“人行走时的姿势不会全然一样,有人脚掌偏外处用力,所留脚印外沿就重一些,反之亦然。且这些鞋底纹路虽相似,但仍存在细微差异。”古代无论草鞋、麻鞋抑或皮靴,都由人手工制成,比起现代量产的鞋底纹路更好分辨。

“但女尸脚上的鞋是一双新鞋,无法做足迹对比,只能说大小确实一致。”

说话间,傅令仪已经转到书架前,上头满满当当,都是与科举考试相关的,贴经杂文、明法明算样样皆有,但伸手一抹,指尖全是尘土。她随意抽出一本,纸张微微泛黄,里头有些少量陈旧的批注。她低下头,从最下层抽出一本,书皮干干净净,还坠着一张竹签。

她翻了两页,啧了声,转身发现萧钺正站在她旁边翻看书桌上的东西,他手指在砚台上拂过,又从笔枕上拿起一支笔。

“很久没用了?”

萧钺扫了眼笔架上按大小粗细悬挂的毛笔,和手里这只一样,笔尖都已经干结分岔了,点点头。

傅令仪把手里这本递给他,谢誉凑过头去看,面上那页被打湿了,边缘皱皱巴巴,上面还有乳黄色的痕迹。

然后他尴尬地咳了一声,一脸的欲言又止。

居然是避火图。

上头的痕迹,他都不想去想是什么。

饶是萧钺见过多少风浪, 此时也有些失语,他蹙眉抬头,却见傅令仪看向另一边。

这房间书架书桌占了很大一部分空间,只留出窄窄的一条过道,旁边就是床榻,上头凌乱地放着被褥,枕边还有一本书。傅令仪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会儿,就在萧钺以为她要伸手去拿那本书的时候……

她突然回过头,蹲下身,往书桌两侧的内柜下方探手,摸索一阵,摸出一只匣子。

傅令仪这番举动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原本该负责搜查现场的绣衣使不尴不尬地跟了半天,看到这匣子,正准备上前,她就已经伸手掀开来。

项策看清匣子里的东西,先是一愣,然后立刻飞身上前,“傅傅傅……娘子还是别看!”

傅令仪比他淡定得多,“那你们来搜吧,仔细些应该还能找到很多东西。”

项策脸都憋红了,“傅娘子,你……”这一匣子东西太有视觉冲击力了,他方才扫到那一眼,里面玉的、铜的、木头做的,花样繁多,他都觉得烫手,傅娘子却远比他淡定。

绣衣使在傅令仪的要求下,开始对这个匣子及书架做更加细致的搜查。

“傅娘子,你是怎么知道内柜下面有匣子的?”

“这个房间大部分地方都收拾得很整齐,但内间书架起灰,主人的床榻上被褥凌乱,笔枕上那只笔明明都分岔了仍没有被收起来,还保持着刚用过时的状态,说明这几处比较私密,庾四郎不允许旁人碰,书童也就不敢打扫。但底下却没有灰,意味着下面放着他时常需要拿取的东西。”

说着又从床下扯出一个脏衣箱,一股夏日汗渍的臭味。傅令仪微微蹙起眉,看她的表情似乎这些脏衣服比那个匣子或是尸体更让他不适。

谢誉见状,忙上前帮她。他是没戴手套,只隔着手帕大致翻了翻,里面内衫外衣俱全,看起来庾四郎的脏衣服都是积攒好几日才洗,只是不知道是书童洗,还是另找的洗衣坊。

若是找的洗衣坊,两个案子或许真的能联系起来?

三人又在房中转了转,没发现别的线索,这才转身出去来到另一间厢房前,依样打开房门。室内布局与庾四郎的房间相似,但这间房靠外的轩窗开着,浮灰层早已被吹散,也就没有什么足迹可以提取。

关十八书架上的书没那么多,但几乎本本都被翻得边缘毛糙卷曲,不知被主人读了多少回,密密麻麻皆是对文章的注解,观其墨迹有新有旧,显然关十八要比庾四郎刻苦好学得多。

笔架上豪笔笔尖细瘦毛躁,不知用了多久。

萧钺扫了一眼书桌,“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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