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生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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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萧钺未开口,只跟着傅令仪的要求开始锯。

人的颅骨非常坚硬,萧钺的匕首再锋利也比不上锯子,一时半会也完成不了。但他的动作看上去却不是特别艰难,匕首和颅骨摩擦发出阵阵令人牙酸的动静。

飞扬的骨屑带有一种特殊诡异的味道。

谢誉抬起手臂揉了揉鼻子,不由地觉得这画面恐惧到足以入梦。杀人不过头点地,但锯开脑子这种刑罚实在是叫人难以接受。

一时间只觉得手开颅骨的表兄和旁边指导他的傅令仪如阎王罗刹一般。

“这两人真可怕啊!”他这样喟叹着,一道冰冷目光扫了过来。

捧着姜茶路过的澄观瞥了他一眼。

似有一盆雪水兜头浇了下来,今天已经被两个端着姜茶的人看过了的谢誉张张嘴,就见澄观走到两人身边,说了句什么。

他又环顾一圈才找到不知何时已经重新回到傅氏仆役中的那位傅娘子身边的嬷嬷。

所以先前她就这么端着姜茶回去了吗?谢誉眯了眯眼,觉得有些诧异。

而傅令仪听到澄观说话,就要站起来伸手去接那碗姜茶,没想到起得猛了,眼前一黑,身子一晃,整个人朝下栽。

手臂突然一紧,被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她的肩膀,止住她的下坠之势。

傅令仪感觉到澄观清瘦有力的手指握着自己的肩,下巴抵在她头顶,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味。澄观一用劲,就把她捞起又放下。

她被安置在油布棚下的一角,身下铺着澄观外层的缁衣,摸起来微微有些潮,但更多的是澄观身上的暖意。

澄观收回握在她肩上的手臂,她顺着他的动作又往前倒了一下,低低地喊一声,“哥哥。”

澄观眉头轻拧,低头看傅令仪,对上她血丝密布的眼睛,又看到她额头沁出的细密汗珠。便取下她面上附着的巾帕,才发现她双颊已经通红。

“戒相。”他伸出手,先前领他过来的小和尚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旁边,刚才澄观便将姜茶递给他,自己再用左手握住傅令仪的肩,右手脱下外衫铺地。

戒相将姜茶递过去。

“先喝。”澄观捧着碗喂到傅令仪嘴边。

傅令仪鼻翼微微扇动,但高热的呼吸不畅导致她什么也闻不出来。她蹙着眉下意识地用舌尖顶了顶上颚,心中戒备,但转瞬之间又做出决定。

澄观看她慢慢咽下,才又轻轻取下她手上的手套,两指搭在她腕上,半晌没说话,眉头轻轻拧起。

傅令仪累了一夜,坐在棚下,倚着澄观,耳边是萧钺开颅发出的摩擦声,只觉得浑身骨头发软,眼皮越来越沉,等了一会儿,意识朦胧,勉力强撑,脑袋一点一点打起瞌睡,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看到近在咫尺的澄观,似乎呆了一呆,才问,“哥哥,是几时回来的?”

他俩有十三年未见,傅闻觉得她问的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但澄观头也没抬,收回两指,示意傅令仪换一只手,“暴雨不止,我本打算暂宿在山下茶棚,但见有人快马冲下山以为寺中出事,便赶了回来。”

他顿了顿,“刚进了山,背后的官道就被塌方堵死了。”

“塌方了?”傅闻惊道,怪不得阿元去报官还没回来,恐怕澄观在山下遇到快马之人就是阿元。

这下可好,这案子恐怕真要归显王主审,自家娘子验尸了。

他吐出一口气,看了一眼正在开颅的显王。

“进了寺遇到戒相才知你来了。”澄观将傅令仪两只手都搭过脉,眉头拧起,想催她先回去休息,又觉得她大抵不愿意,“是风寒,等会儿再喝一碗姜汤。戒相拿我的方子先回去煎药。”

傅令仪点点头,猜测前世大概澄观并没有遇上阿元,或是遇上阿元时官道已经堵了,才没有回到普慈寺。

但无论如何,变数对她来说都是好事。

傅令仪又休息了些时间,萧钺才将颅盖骨取下。

她重新戴上手套,过去接手。将硬脑膜剪开后,脑组织的损伤一目了然。

女尸枕部脑挫伤、大量出血,额部也发现了脑挫伤和脑出血,但并没有在脑组织对应的头皮发现相应的外伤痕迹。

“是对冲伤。”傅令仪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对冲伤是一种特征性的脑损伤,特征就是着力点的头皮有损伤,其下脑组织有损伤;同时,着力点对侧的脑组织也会发现损伤,但是这里的头皮没有受力,所以没有损伤。对冲伤一般发生在头部减速运动过程中,例如摔跌或是磕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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