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生2(2 / 4)
侧,落在正撑着伞站在马车阴影处的崔娘身上。
崔娘正是因一眼就认出了姚昭,又听傅闻刻意囫囵了姓氏,这才避着人没过来。
却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见傅令仪看过来,忙点头,肯定了她的记忆。
傅令仪收回目光,微微垂眸。
面前的姚昭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惊讶地睁大眼睛,看了旁边的显王一眼才道:“元武六年,娘子应该还是个小孩子,怎么会记得这些?”
傅令仪轻易地回忆起了那天情形,好像那就发生在昨天。
“当时平元公主的花轿绕城一圈,显王殿下骑一匹白颠马在前,您紧跟其后。
那匹马筋骼壮大,却被截去了耳朵,鼻子上还做了印记,应当是最早一批由突厥骨利干进贡的骏马之一。”
萧钺听她准确地说出马种的特征,不由瞥了她一眼。
最早这批骨利干马的确被截耳印鼻,但总共不过百匹,除了他所有的飞霞骠以外全部被安置在殿中省飞龙厩中,寻常人难以得见,更不要说知道它们的特征了。
那么面前之人又是从何处得知的呢?
傅令仪察觉到他的目光,却并不知道他所怀疑,只听见姚昭说话。
“那匹马叫飞霞骠,的确是元武三年缴获的骨利干马之一,不过前岁已在战场阵亡了。”
姚昭眉头一挑,“不过如今我大穆便年年岁岁有骨利干马进贡了。”
前岁……
姚昭所说的就应该是萧钺攻灭东突厥的战役了。
骨利干国原属东突厥臣下,东突厥被灭,骨利干自然要向本朝进贡。
扰边之国被诛,确是百姓之幸,仅就这一点,这位显王便足以令人敬佩。
但此时傅令仪并没有接这话,转回话题,“当时夫人着二品郡夫人的花钗翟衣,腰间也如现在一般佩了双刀,二位之后还有两个着军中将领服饰的娘子,一位身材瘦削,左眉下半指处有颗红痣,一位颈间有道疤痕,虽做了遮掩,细看仍能看出。”
其实傅令仪记得这些不假,但先前却并不知骑马打头的小男孩就是萧钺,也是方才见到才对上号。
平元公主当时属于再嫁,兼之身份敏感,朝廷并未大肆渲染。
姚昭连连点头,左眉下有痣的是娘子军中骑兵队长耿芳,颈间有疤的则是先锋队长吴燕。平元公主再嫁后娘子军便正式解散了,这二人送嫁之后便各自回乡去了。
“娘子对此印象深刻?”
“小孩子怎么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傅令仪冲姚昭笑一下,看向萧钺,他唇角若有若无地带着笑,有一种冷峻薄情感,但眼睛却饶有兴致地停驻在自己身上。
很好,他感兴趣就好。
她对自己的能力毫不收敛,恨不得短时间内将自己的天赋凸显出来,叫萧钺注意到她。
管他是赏识还是怀疑,她只需要在普慈寺中借他的势。
她盯着他的眼睛接着说,“我只是碰巧记得当天在场的每个人罢了。”
果见萧钺眼珠细微地动了动。
“娘子有过目不忘之能?”谢誉问道。
方才他们路过的这所谓绛州本地人士暂停在原地的行李车队,和眼前人数众多的侍卫仆从,无不彰显这小娘子绝非普通人家出身。
她又生得罕见的美丽。
暴雨致使她发丝凌乱湿哒哒地黏在额上,身上的风氅上沾满了泥浆,她却就这样仪态不整地与他们对话。
性格自信张扬确实像是出身不凡,但行事姿仪……谢誉扫了一眼扶着她的侍婢和停在不远处的其他侍婢。
和这些不够警醒贴心的仆从,又像是刻意而来的落难美人。
但若她真有如此过目不忘之能,谢誉也不愿轻视她。
他算得上记忆超群了,但要说对十年前的每一个场景都历历在目还是做不到。
傅令仪正要回答,喉间传来的痒意却终于抑制不住,垂首咳个不停。
萧钺垂眸,拿过马鞍上的水囊递给她。
傅令仪虽咳得难受,见此也是一怔,转念又想到方才见他大氅下腰间隐隐露出的轮廓,大抵是另一只水囊。
心知是备用的,她便也敢伸手接过,想拔开塞子,双臂绵软无力,试了几下,没拔动。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替她拨开了木塞。
傅令仪感激地朝萧钺一笑,举起水囊喝水。
水刚滑入喉咙,她怔了怔。
水是热的,不太烫口,也不冰凉,正好是最适合的温度,滋润她干疼嘶哑的嗓子。
傅令仪慢慢咽下温水,这时崔娘也从车厢中取了一包梨膏糖叫二等婢茗茶送过来。
她连忙含了一块在嘴里,只要糖块还没化完,喉间的干痒就暂时不会出现。
虽然治标不治本,但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
糖液顺着喉咙滑进胃里,也让她恢复了些许力气,她揉了揉酸胀的脑袋,才又回答谢誉的问题。
含着糖说话略有些含糊,但并不妨碍是记重锤。
“郎君是陈郡谢氏的五郎。”
“三月初六清河崔氏寿宴前夕,申时二刻左右在苍鹭小筑门边与崔家八郎说话?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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