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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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楼月从房里出去,段惜月便开始默默算着账,她想算算自己还有多少肆意畅快的日子。

这不算不知道,一算才惊觉,距离她和宋钰谈婚论嫁也就剩八九个月了。

其实她倒也不是排斥嫁入将军府,毕竟从小到大,将军府上下对她是万分宠爱,没让她受过半分委屈,这么多年一直如是,想来嫁过去也是一样,不过就是个形式而已。

可她暂时还没考虑成婚,尤其是今日见到颜青之后。

她总觉得,女子一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就变得不一样了,变得无可奈何,委屈心酸。

从前颜青那般温柔体贴,对他们总是温声细语,比起她猴儿一样的性子,颜青更像大户人家的小姐。可如今,一向不说重话的颜青竟对着颜夫人大声吼叫,开始不同她说那些小心思,连颜青什么时候有别的好友,她竟也不知道。

她不知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可看到颜青那样,她就想到了自己,想着自己以后是不是也会像颜青那样,于是越想越觉得烦闷。

夜里风躁,她的心情一样躁得很。

次日,她因一夜不曾好眠难得起了早,巳时不到便去了清风轩。

在雅间桌案上,她摆好了纸笔,研了磨,一扫昨夜阴郁心情,伏在案上执笔作画。

不消片刻,空荡荡的纸上顿时有了生机。

李玹便是在此时进来的。

他隐隐闻见房中有淡淡的荷香,混着笔墨的气味扑进他鼻中。

那是属于夏季独有的香气,不似宫中御花园里那嘈杂的花香,有着独一无二的宁静和心安。

隔着一扇檀木屏风,他甚至还可以看见案边那纤细的少女身影,看见她认真的模样,好似除了案上笔墨,什么都入不了那双澄静的眼。

李玹不忍打断她。

他脚步轻轻地,犹如踏在轻盈的棉花上没有一丝声响。

想看她在画什么。

这般想着,便也慢慢走了过去,视线落在那只有几步之遥的案台上。

他身形高大,虽极力控制脚下动作,可那靠近的一瞬间,便在案上投下一片阴影,遮在了平整的画纸上。

他心中暗叫不好。

果然,下一瞬只见那执笔的手一颤,似是被吓了一跳,笔尖倾斜,几滴墨滴在了纸上空白之处,晕出一小片黑影。

段惜月惊诧地抬头。

待望见面前站着的人是李玹时,不由松了一口气。她将笔放在案上的翠玉笔搁上,眼底的仓促还没来得及收敛,便笑道:“你来啦?”

只这一句,却叫李玹一愣。

她毫不陌生的语气,毫不收敛的笑容,好似那一瞬间,他觉得她好像认出了他。

可事实并非如此。

他心里冷静了一番,忙做了个不咸不淡的表情,随即将视线投在那张纸上,问道:“我可是打搅到你作画?”

段惜月低头,眼里表情倒是终于平静了下来,她道:“本是无聊随便画一画,不妨事。”

说着低头捻起那张纸,正要揉了扔掉,却被面前男人抢先一步夺走。

她一愣,道:“这画没成。”

李玹淡淡在纸上扫了一眼,随手扔到一旁,道:“确实没成,也不必管它了。”

又看向段惜月,“何时开始?”

段惜月原本还有些愣,听了这话忙也瞬间明白过来,她心道这男子是想让她早些画完离开,便急急忙忙重新铺了纸,笑道:“现在便开始。”

说罢又看了男人一眼,道:“你就坐在那椅上吧。”

李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默不作声地按她的话照做。

那椅子离她很近,她能清楚地看到男人脸上的任何表情,她重新执笔,埋头作画,安静的室内,瞬间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段惜月平日里欢闹,这作起画来便如同变了个人,安安静静得再没了平日里玩闹的模样。

抬头,低头,照着椅上李玹的模样用心描摹,每一笔都极为用心。

李玹几度和她望过来的视线对上,虽知道她只是为了看清他模样,心里还是不免慌张了些许。

他八岁时被封太子,学政史国策,礼仪仁学,见多了严厉苛刻的太傅太师,十多年的光阴里,早已学会了克制隐忍,掩饰情绪,可这不经意的对视,还是叫他乱了心。

那般近的距离,那么明目张胆的直视,她却坦诚如斯,反而显得他没那般君子。

一番怅然,李玹轻叹了一声,为掩饰尴尬,他换了个姿势,开口问:“你为何要画我?”

“呀,你怎么突然动了。”没等到她的回答,反倒迎来一句有些气闷的声音。

李玹一愣,见面前人皱在一起的眉头,突然想到宫中那只时常因为睡觉被他打扰而炸毛的白猫。

就差伸出爪子了。

段惜月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此刻境地。

她作画时过于投入,忘了面前男人是她千辛万苦求着让她描摹的。然而刚刚,她竟然凶了他!

他不会因此生气,明日就不来了吧?!

她有些懊恼,忙将笔搁下,满是歉意地看着他:“我……我刚刚不是有意的,我就是画入神了,然后你又突然动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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