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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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糙汉子们终于领略到了书中自有黄金屋的乐趣,而是因为赛姜大小姐正守在他一步之外。

这个恶女今日哪都没去,且心情大好,在震住这些凶悍学生的同时,也没有恶狠狠盯着叶琮,以至于他终于有机会能够多看她一眼。

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灵动之姿仿若春日桃花——上嘬蜜的啄花雀,还像一只专心致志逗弄花叶的小灵猫。

赛姜全然没注意到叶琮三番五次大胆洒来的眸光,她正嘴角含笑与一旁的姜婉说着体己话,你喂我一个蜜果子,我和你分一半点心。

姜婉凑近赛姜朝她眨眼:“今早他陪我一起用的早膳,然后把我带到你这,说等日落他忙完了再接我一块儿回去用晚膳。”

姜婉眉毛扬起,面颊上晕着两团充满活气的红晕。

“开心吗?”

“嗯!”姜婉轻咬着下唇点头。

赛姜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和姜婉又说了两句,起身去查看诸位大汉的练字成果。

一块沾了桂花蜜的面屑沾在了她的嘴角。

她浑然不觉,众学生正大汗淋漓地与文字较着劲,生怕一个错处又惹得大小姐一顿揍。

他们纷纷不敢抬头看,或者说就算看到了也没有勇气出声提醒。

她双唇依旧殷红,那丁点儿点心屑——

看起来好甜……真想尝一尝是什么滋味的……

叶琮为自己再一次突如其来且不合时宜的厚颜无耻大感悚然,连忙甩头,将这可称为是龌龊猥琐的念头统统消灭,却见面前铺陈开的纸张上多出一圈阴影。

是赛姜。

就像面具被戳破,叫人看到了一肚子坏水。叶琮心虚胆怯,无声又自觉地抬起手护住了自己的脑袋。

挨揍是应该的,谁叫他思迹不端,孟浪失当,非君子之所为。

赛姜:“……”

又听咯哒一声,意料之中的重拳并没有砸下,叶琮转脸一看,桌上多了一碟子点心。

赛姜冷冷的声音传来:“桂花糕,味道不错。”

叶琮没来得及道声谢,阴影已散,再抬头少女已经回到原位,正抬着下巴配合姜婉??拿手帕给她擦去嘴角的点心屑。

叶琮在千水帮呆了小半年,使命完成。

赛姜手下十几个目不识丁弟兄已经认识了上百个常用文字,不说看书写文,却能做一些简单的记录和对货。

不得不承认,叶大秀才还是有那么几把刷子。

码头的启事榜上刊登的消息,也不再需要赛姜亲自跑去摘抄一份,然后亲力亲为地为众帮众朗诵。本就识几个字的阿布在这段时日里进步神速,苦哈哈地接替了这个活计,以至于终于明白了大小姐之前为何烦躁如斯。

不得不说,这些弟兄在某些方面当真蠢笨如猪,照原文朗读宛若对牛弹琴,因此照着榜文读一遍以后,还要用更通俗的语言逐条解释。

阿布抓心挠肝,几次都忍不住跟赛姜提议,将叶琮这个书呆子留在帮里,直到让所有人博古通今,以至出口成章再放人。

只是赛姜没给他这个机会,看时机一到,她就亲自包了一百两银子送书生下船。

岸上那个在风雨交加中不堪重负的仓房已经被修缮的七七八八,赭墙新瓦,已然不见了曾经面貌。

一只脚刚触到艞板,叶琮收回了脚,回头看向赛姜。

这个纯洁如纸,满心抱负的书生本该为自己能够平安从狼窝虎穴出逃感到庆幸,却不知怎的,竟然有了那么一点一言难尽地舍不得。

他也不知道他不舍的是什么?

也许是在一个地方呆久了,莫名地产生了此处为家的错觉。

亦或起初对他还凶神恶煞的糙汉们,开始会在递上自己的字帖时,粗着嗓子别别扭扭地叫他一声“先生”。

还是说,在这些糙汉们酩酊大醉的夜晚,会抬着酒叫嚷着:“书呆子,你也来喝一杯,不喝就是不给兄弟我面子。”

不是,都不是。

从小熟读圣贤书的叶琮心里明白,这些人虽然粗俗中有着值得敬佩的义气,但他们始终与自己隔着天隔着地。

就像身后这个让他此生第一次克制不住,无数次冲破他固若金汤的理智,哪怕挨揍也想要多看几眼的明艳少女,只要他走下这块船板,离开西码头,他叶琮就将和她隔着山与海的距离,也许此生不复相见,也许再见也是陌路。

他的内心好像有两个声音,

一个声音老气横秋,正气凛然。他说:叶琮,走你的阳关大道去,与污秽与阴暗划清界限。

另一个声音说:我不甘愿。

后者势弱,可听起来却是他自己的声音。

书生深深吸了一口气,迎上赛姜不解且微微带着不耐烦的目光。

“小生不要银子。”他说。

赛姜皱起眉头:“那你要什么?”

她想:莫非这书呆子一身清高是装的。也罢,几个月能把那帮蠢小子教成这样,也是不容易,一百两大约是少了些。二百两?罢了,只要不超过三百两都不与他计较。

赛姜耐下性子等着他的回答。

谁知那书生呼呼哈哈,胸膛起伏不定,脸色也是青红变幻,半晌蹦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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