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你若敢有私情,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宋安秀又跪下去,李氏气得狠了,抄起东西来就照着她身上打去。
若有人嚼舌根子,传进宋同晋耳朵里,一家老小都没好果子吃。全家只有宋同晋在外谋得差使,儿子年纪还小当不得家,凡是抛头露面的事情全仰仗着宋同晋。
他在家中积威已久,向来无人敢忤逆违背。
宋安娴急忙去劝着拦着,可仍然挡不住苕帚把子。李氏挥着家伙什,结结实实抽了宋安秀几下子,就连安娴也被扫着几下,疼得掉下泪来。
宋安秀也不知道躲,就缩着肩膀强忍着。
李氏打累了,就指着她小声咒骂,骂她身为女子不守规矩,骂她恣意妄为忤逆长辈,骂她背弃伦理不顾父母之命,更骂她不懂得惜福、不肯帮衬弟弟的前程。
安秀安娴沉默地听着,就只有低声的咒骂充斥在小院中。这咒骂低得像是耳语,钻进人的耳朵里,潜进心中,既压抑又窒闷。
薛宁只觉得憋屈,恨不能大声吼两嗓子才能痛快。
宋安秀是小说《穷酸娘子》中的重要女配,是女主的对照组。她逆来顺受、愚钝木讷,可除开怒其不争外,薛宁也隐隐有些兔死狐悲的伤感和担忧。
假如她再也无法离开这书里的世界,那压住宋安秀的枷锁和愚昧的孝道、规矩,是否也会压到她自己的身上?是否有一日也会有人如李氏这般骂她?
前两天她还是上帝视角的作者本人,如今却已是剧中人。
她索性扯开嗓门,高声斥骂道:“都吵什么吵,有完没完了?”
薛宁本来也不是个软性子,如今顶着薛氏的人设,更加不用收敛。借着人设的便利,正好撒撒她心中憋闷的火气。
“宋安秀,赶紧做饭去,都什么时辰了!”
李氏的咒骂声一顿,紧抿起嘴,摔摔打打地撂下扫帚疙瘩,“还不赶紧去做饭!”
宋安秀听见大嫂的呵斥,脊梁弯得更加狼狈。她撑着地起身,晃晃悠悠打个踉跄,一瘸一拐地走进厨房。
宋安娴扶着二姐往厨房走去,经过薛宁时,她忽然低泣着说道:“大嫂,姐姐不想嫁的。”
宋安秀赶忙拽着三妹走开,她低着头贴着墙根钻进厨房里去,垂着泪埋怨妹妹:“干嘛跟她说那些。”
宋安娴不甘心地看向外头站着的大嫂,“家里就只有大嫂敢顶撞爹娘,只有她敢出头。”
宋安秀也不禁向薛宁望去,正看见薛宁撇着腿坐在凳子上,皱着眉头满脸的不痛快。
宋安秀摇摇头,重新将头垂进臂弯里,哽咽说道:“没用的,她不会帮我的。”
宋安娴扶着姐姐坐在厨房角落歇着,她自己则揽下做饭的活儿。
宋安娴站在灶台前,仍是不甘心地透过尺把宽的小窗望着薛宁。她咬着嘴皮子,下唇几乎快要被她咬烂了。
小院里又如同上午一般,明明有四口人在,可除了鸡叫就再没有了人声。
……
宋老秀才一家六口人,共育有四个孩子,除开没出过场的背景板长子宋安承之外,其余五人薛宁都着墨不少。
而老二宋安秀,就是女主的对照组。
《穷酸娘子》中宋安秀嫁给了赵钱生,可赵钱生是镇上出了名的风流浪荡鬼,整日寻欢作乐,镇上没有好人家的闺女乐意嫁给他。其父赵举人更是为人刻薄吝啬,别说帮衬宋家,哪怕宋家人多登门两趟,都要被说成是厚着脸皮曲意攀附。
宋安秀过门不到三年,就病得形如枯槁。娘家上门去看望,还被婆家百般嫌弃刁难,说她是扫把星投胎满身怪病,宋秀才和李氏不敢为女儿出头,还背地里埋怨她不争气。
后来宋安秀病情越发加重,她才说出实情,原来她是被赵钱生染上了脏病。婆家非但不责罚管束赵钱生,反倒埋怨宋安秀管不住丈夫,拴不住男人的心。
李氏是个蔫损又拿不起的性子,平日在家训斥女儿张嘴就是斥责咒骂,一到赵家却连理都讲不清楚,最后被赵家给轰出了门。
宋同晋更是个耗子扛枪窝里横的,不止不敢登门讨说话,还生怕得罪了赵家,会连累儿子求学科举。
后来赵家怕宋安秀死在家中,叫儿子落个克妻的名声,就在她病重时将她休弃。宋安秀回到娘家,每日受父母的冷眼相待,没扛两年就病死了。
她病重时无人探望,死后也无人凭吊,就连发丧都是静悄悄的,生怕叫旁人知道她身患隐晦恶疾。
她这一生活得憋屈,死时也孤苦凄凉,一辈子逆来顺受忍气吞声。
薛宁把她塑造成古代苦命的女子,与女主角形成鲜明对比,她更是像当头一棒般,用自己悲惨的人生,生生打醒了女主。
女主宋安娴看着姐姐被逼出嫁,看着她婚后的凄凉苦楚,更看清了父母的自私自利和软弱愚昧。她便想方设法出去学手艺,打络子、做绣活,张罗买卖营生谋求生计。
宋安娴原本也是娴静顺从的女子,却逼着自己练就了一副好嘴皮,在外头与人争摊位、抢生意。最难的时候她穿着男装混迹在街市上,即便再苦再累也绝不肯放弃。
她不止赚钱养家,为自己谋划出路,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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