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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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这是属于第二次招供以外,还有一点特别之处,便是董婉托狱使传话,指明要卫时谙前去审问。

“约莫是这么些天都是娘娘在打理董婉一事,她或是对娘娘更信任些。”

如此,这早膳也是顾不上再吃了。卫时谙匆忙拿帕子沾了沾嘴角,便披上披风快步走出了殿门。

晨间虽有积雪使得道路不大好走,可仍旧是不影响百姓们开张铺子,吃油茶赶早集。

卫时谙坐在马车里,听着外头由人声鼎沸到渐渐寂静无声,心知这该是到城郊的诏狱了。

不论一年内有多少个喜庆的日子,诏狱都是一成不变的寒气逼人,叫人一近身便毛森骨立。

卫时谙一推开了那扇熟悉的门,便看见了正坐其中的董婉。

她同昨日相比,变样了不少。

也不知是不是去净房收拾了一番自己,她如今的鬓发不似之前那般凌乱,服服帖帖地贴在面上;衣裳虽因前些时候的事故被撕扯地有些不像样子,现下看着也像是被细心打点过的。

整个人都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卫时谙站在门口,手指撑在门沿边上,脚步有些踌躇。然而在看见了董婉转过脸,憔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朝她唤了一声:

“青梧姑娘,你来了。”

等卫时谙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然坐在了董婉的对面。她下意识舔了舔被冷风刮地有些干涩的唇,还未开口,便听董婉歉声道:

“辛苦姑娘专程为我跑一趟。狱卒问我报与何人时,我想到的人便只有姑娘,扰了姑娘歇息,实在对不住。”

卫时谙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无需致歉,这本是我份内之事。夫人对此前的口供有什么想要添补的,便现在开始吧。”

董婉闻言,有些无所适从地垂下头,搓了搓双手。这是第一回不曾被拷在此处,还叫她一时间有些习惯不来。

“夫人想从哪里说起?”

董婉琢磨了一番早已打好的腹稿,抬头说道:“就从……就从我与阿尧相识那里,开始吧。”

“我证实,他说的是对的,而我此前说了谎话。我与他是年少相识,并不是后来他在仁通赶考时才初见。”

“但那一日集会,的确是我在胤朝第一次见他,我便扯了个谎,将我二人此前的前尘往事给抹去了。”

卫时谙点了点头,提笔记下,而后便听董婉接着说道:“他昨日说的也没错,我隐瞒了我是南兖人的事实,许世镜也确是因我以蛊毒杀而死。”

“除却阿尧本就劝我将许世镜毒死,而后他来替我解决后事,只可惜我那日怒急攻心,想着那区区慢性药要等到何时才能将眼前这个人弄死,思来想去,我便引了蛊,即能一击毙命,又可掩人耳目。”

董婉看着卫时谙眉头逐渐蹙起,自嘲地低笑了一声,又开了口:“可惜我这自作聪明,又恰好碰上了有乡民告御状,一下坏了他们的好事,是我妇人之见,着实愚钝。”

“不要这么想。妇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诸如此类,不过是那些男子妄尊自大的说辞。”卫时谙抬头,直直望进董婉的眼中,复又转了话音,“不过我想请夫人细说一番,所谓坏了他们的好事……他们是何人?好事又是什么事?”

董婉搅着手指,笑着道:“就是阿尧,另一个,便是太子殿下及诸位来江南道的头一天,在府衙审案的青天老爷——杨文海。”

“什么?”卫时谙执笔的手一顿,素白的棉纸上瞬间便晕开了大片的墨色。

董婉并未从正面回应,只是自顾自说着话:“许世镜毒打我,杨大人也知道。他还打点阿尧和手下威胁了许世镜,虽然那次过后我被打得更无还手之力,但是心里总是感激的。”

“我想着,能做些什么报答他们也好。”

“于是他们让我去县里的几处水井埋蛊,还有仁河河道水流最缓的地方也要,我都去了。县里死了那么多人,认得的不认得的,也都是我害的。”

“你知道吗?”董婉再抬起头来是,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死的还有孩子。即便我当初埋下幼蛊的时候已经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可当我看着他们抬着棺板从门前走过的时候,那个时候,是我最恶心自己,是我余孽最深重的时候。”

“我的阿弟也是在流放的路上死了,被人这么架走的。”

卫时谙盯着面前这张纸页上一层层渲染开来的墨迹,半晌不知该如何下笔。

如同是话被说开了一样,董婉像个饱经风霜的人缓慢地陈述着她来时的道路,和历经的所有故事。

“杨文海大人,也是南兖人。就是杨大人亲自面见我的那一日,我偷听见了阿尧叫他乌卓大人。”董婉抬头,见卫时谙不可冒信的脸色,眼眸眯起,一面笑着却一面挤出了眼泪。

“不敢相信吧,我也不敢相信。那时我甚至不为我的奴籍而自甘下贱,反倒是因能受大人庇佑,还暗自欣喜。”

“如今想来,一切皆有因果罢了。”

“最后,请求姑娘转告各位大人,去杨文海府院寝卧一查!其中往来书信、南疆信物,诸位定会有所发现,以早日了结此案!”

董婉凄凉一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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