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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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也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了。

卫时谙将卷册合上,搁下笔,站起了身,在董婉渐为不解的目光下,开口道:

“夫人今日所言,我已悉数记下,定会如实禀报殿下,争取从轻发落。”

董婉愣了片刻,慢慢滑坐在椅上,怔怔道:“多谢姑娘。”

从轻发落……

我杀了人,一命偿一命,如何能从轻发落。

罢了,能保下他,我这一条贱命,留不留的,不重要了。

暗室外,门口的姜昀黎见卫时谙走了出来,便立刻上前待命,说道:“娘娘,里面那位……如何?”

卫时谙仍然想着方才之事,脸色凝重,听姜昀黎这般问,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嘱咐到:“把她这间暗室里的刑具都撤了吧。”

姜昀黎闻言很是意外,却瞧卫时谙一副不愿多言的模样,只对着自己点了点头说句“劳烦”,便抬步走了出去。

卫时谙与诏狱中的一个个来往的狱卒擦肩而过,看着他们押着不同的犯人,送进每一个潮湿阴森的暗室里,只觉心中有些喘不过气来。

董婉……

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啊。

若不是有姜昀黎验尸在前,或许董婉这般说辞也算得上是天衣无缝。

她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了她一人身上,合情又合理。那刘楚尧也顶多只能算上是教唆她的帮凶,亦或是同伙,判下的罪刑可就比她的轻多了。

她是真的想要保住她的那一根稻草啊。

卫时谙转念一想,算算流程,明日好像受审的就应当是刘楚尧了吧。

他又会怎么说呢?

董婉啊董婉,你若执意如此,我也只能希望他能如了你的愿,不让你失望。

他最好是。

———

谢今朝将踏进堂内,便见杨文海快步迎了上来。

“老臣见过殿下。”

“免礼。”谢今朝坐到了太师椅上,抬手示意杨文海落座,挑眉问道:“天色已晚,杨大人怎么来了?”

杨文海没有动作,面色端的是诚惶诚恐,低垂着眉眼说道:“老臣是恍闻下人来报,说是……许县令的遗孀竟与宋刺史府上的主簿有染……”

正说着,他双膝扑通一声径直跪地,朝着谢今朝叩首道:

“老臣管教下属不严,竟叫临安出了此等丑事,老臣有愧于陛下,有愧于朝纲,老臣死罪啊!”

谢今朝搁下茶盏,神色淡淡,将杨文海虚虚扶了一把,开口道:

“杨大人言重了。若是要怪,也只能怪部下行事过于隐秘,实在令人难以察觉。”

“毕竟,一位是县令府上的女眷,一位是临安州府的佐助,这二者能相关联,便是大人也未曾料想到吧?”

“是,是,”杨文海下意识捋了一把花白的胡须,不住点头,一张沧桑的脸上焦急难耐,又接着问道:“那殿下可曾处置那刘主簿?依老臣看,他与那荡|妇勾结,做出如此下贱之事,当革去官职,贬为庶人,驱逐出境,流放岭南!”

谢今朝闻言,掀起眼睫,别有深意地看向杨文海,说道:“那……许世镜的遗孀董婉呢?大人以为,该如何处置?”

“此妖妇不恪守妇道,做出这等淫|荡之事,定当应即刻沉塘或绞杀处置,才得以告慰许大人在天之灵,好让他入土为安!”

谢今朝就此沉默了片刻,唇角勾起一抹稀松平常的笑意,语气却凉薄得很,缓缓开口道:

“是吗。”

“同是做出苟合之事,大人对于刘主簿似乎宽容了许多。”

杨文海抬起头,浑浊的眼里写着眩惑,反是问道:“殿下,自古以来,有夫之妇红杏出墙不皆是如此吗?”

“孤倒是不曾听闻过这些。”谢今朝扣上茶盏,“大人莫要心急,这二人既沾染了命案,便不能与寻常男女之事做同等判罚。”

“眼下将才审问了许世镜的孤孀,卷册还在整理,至于刘主簿……”

谢今朝眼眸微眯,复而开口道:“时辰已不早了,便留到明日再审罢。”

杨文海这方站直了身子,朝着谢今朝躬身行了李,说道:“一切皆从殿下安排。”

目送着杨文海离开,谢今朝只身靠坐在椅上,以手撑额,长睫低垂,遮住若有所思的神色,二指在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

杨文海……

正此时,卫时谙叩响了门,跨过门槛走了进来,唤了一句:“殿下。”

谢今朝闻言,起身走至她身前,接过她递来的卷册,低声说道:“有劳太子妃。”

“殿下,”卫时谙抬起头,定定看着谢今朝,“方才昀黎同我说,太医院的药方送到了,不若我们回宫再议,正巧……”

“我今日问审董婉,其中也有些争议,要同殿下商谈。”

……

天寒色青苍,北风叫枯桑。

冬日里的寒风一天冷过一天,又碰上了江南道的湿气,便粘腻在人脸上,如同瓦楞上将滴不滴的寒露。

卫时谙回了离宫便直奔后院,进了厨间,拿着姜昀黎送来的方子熬了汤药,再匆匆回了寝殿。

等到了殿中,只见谢今朝褪去了半边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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