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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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楚尧闻讯,将被镣铐禁锢的双手向前一拜,说道:“启禀大人,宋刺史所言无误。”

“既然刘主簿也如此说,那想必带上人证公堂对峙,诸位的口供也是能对的上的吧?”杨文海一撇胡须,手肘撑着桌案,倾身问道。

那宋怀仁听罢,更是匍匐在地,哀声叹道:“下官必知无不言,绝不敢在公堂之上乱议!”

杨文海转头知会谢今朝,见他颔首,便又是重重一拍惊堂木,喝到:“那好,来人,传人证!”

话音刚落,一众衙役押着五人齐齐跪在了堂内。

卫时谙眼见着这一方小小的府衙越发拥挤,不住观摩起那几名被跪押在地的男子。他们大多都是肥头大面,神色虚浮,眼下还伴有乌青色,看这样子,又不知是哪些个显贵世家里出来混吃等死的纨绔一辈。

她不禁暗想道,小小的仁通县都尚且如此,那要是放到京畿四州,这等暗度陈仓、贪赃坏法之事,岂不是更加猖獗?

来不及等她再往下深想,便听得杨文海振声质问宋怀仁道:“许县令于十月十七晚在井中溺毙,当晚你所在何处?”

“十月十七……十月十七下官在南春楼与几位旧友喝酒谈天。”宋怀仁哆哆嗦嗦朝身旁看了一眼,指认道:“没错,就是、就是这几位,正是下官的旧友。”

杨文海听罢,甚是讽刺地说道:“宋刺史这些旧友,个个都是好模样啊。那便都抬起头来认一认,看看那晚上与你们一并笑谈风月的,可是眼前这位大人啊?”

“抑或是好好想想,那日晚上,你们这一帮狐群狗党厮混一处,真当是只绕桌谈天,而没有做什么旁的事?”

那跪地的其中一人,偷偷摸摸瞧了宋怀仁一眼,大着胆子说道:“回、回大人,十月十七晚上,宋大人的的确确是与在下几人一起喝酒。”

“只是、只是那晚恰巧南春楼上了西域贡酒,大家都贪杯了些,喝得不省人事,于是乎在下……在下后来便一直昏睡在榻上,并不知晓之后发生了何事。”

“哦?”杨文海眸光一滞,转而环伺在场的其他人,复而又问回那人:“这么说来,你只知晓宋大人当晚与你等拼酒一事,而并不知其后续得行踪,也就是——”

“你并不能证实,那晚宋大人一直与你等共处一室了?”

宋怀仁闻言,双膝颤抖而大惊失色,不等杨文海发问,便连声辩解道:“不、不、不是如此啊!断不是如此啊!杨大人!”

只听得镣铐在地上拖行啷当作响之声,宋怀仁转过身子,抬起手指颤巍巍指向方才说话那人,指控道:“李兄,公堂之上岂容你胡言!那晚南春楼的确是贡上了西域好酒,我众人也确是好酒贪杯而有些不胜酒力,可、可也万不曾到了昏蒙榻上之地步!”

“杨大人,我等酒量如何,这南春楼下到小二上到掌柜,无人不知啊!”

“正因如此,才肯将西域烈酒贡于我等,是故……是故那晚我等众人并未醉酒昏聩而不省人事,下官真真切切是与他诸位共处一室,从未踏出南春楼半步,求各位大人明察啊!”

杨文海见状,便扫了一眼跪着浑身打哆嗦得余下众人,随手指着一个问道;“那就你吧,你来说说,他二人谁说的真切?如若是皆有不实之处,你可当再做添补。”

那男子在众人之中身形最为瘦小,与这些个肠肥脑满之人混为一处,显得尤为格格不入。他乍时间被指名道姓地点起,周身顿时吓得打起冷战,嗫喏着嘴唇,好半晌才缓缓抬起头来,小声说道:

“启禀大人,李……李兄所言皆属实,我等……也的确是在如意轩足足昏睡到次日寅时,此间……小人的确不知宋大人所在何处。”

杨文海闻其言,怒喝道:“宋怀仁——已有两人如此指控,你还有何好说的?可还要本官一一拷问,看看结果如何?”

“杨大人!太、太子殿下!下官实在冤枉呐!他们这是在陷害污蔑下官啊!”宋怀仁神情激动,不顾衙役阻拦就要扑过去击打那群被押解在地的一众人证,嘶声叫喊道:

“你们血口喷人!李文元!你休要我在这公堂之上出言辱你!你当真不记得那晚都干了些什么荒唐事?!你还有未过门的美妻和尚在腹中的胎儿,你当真不说实情,要待我在这明镜高悬之下剥干净你的底细!”

“大胆!”杨文海一声怒斥,“事到如今,人命关天,竟还敢有所隐瞒,所做何事还不从实招来!”

“不用你说,我自会说!你休想拿着娶妻一事来威逼我!”那李文元似是好不容易才鼓起了勇气一般,猛然抬头,视线直逼宋怀仁,丝毫不占下风:

“那晚饮酒后,我们这一众人皆是神志不清、浑浑噩噩,于是……于是我们便点了南春楼的私娼,做了几等风流事!而后下了赌场,还摸了几手牌九,赔了好些银子进去……可即便如此,后头我们也是确实昏聩在厢房之中,而至于大人亥时之后所去何处,我等如何能得知?”

“如今太子殿下亲临,兹事体大,我说出这等有辱门楣之事,即便是往后被乡民用唾沫星子淹死,也断然不敢有半句虚言!宋兄,你为何不听我一句劝,认罪服刑,却还要在这此强词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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