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死魂消(1 / 2)
黎重岩的话音落下,黎观月却只想讽刺地笑。
她垂眸沉默良久,在周遭群臣已经窃窃私语时抬起头,看着黎重岩,平静地开口:“阿岩,我只最后问你一句话,南瑜说你早在很久之前就瞒着我去找了她,这件事是真的吗?”
黎重岩一愣,随机偏开了眼神,顿了一下,才慢慢道:“那流言刚起时,我是不信的……可事实容不得我不信,你的长相不仅与黎氏皇族不像,甚至连我看母后留下的画像中,你也无半点相像之处。”
只凭这一点?黎观月匪夷所思,黎重岩看了她一眼,又补充道:“南瑜从小长于神医谷中,据查她自小被谷主收养,耳垂有红痣,身上也有圆形的胎记……曾服侍过母后的宫女证实,母后耳垂也有红痣,而朕身上则有圆形胎记。”
他深吸一口气,道:“可这些,你都没有。从知道这些开始,为防止你被揭露身份后恼羞成怒,我才装作不知情,联合丞相瞒过你。”
他语气低沉,说这话时竟然有点于心不忍,毕竟黎观月是他曾经相依为命十几年的“阿姐”,可当身侧的南瑜向他投来目光时,黎重岩又坚定起来。
他真正的姐姐流落民间数十年,受尽苦楚,还曾与黎观月发生过冲突受尽羞辱,他只是将原本错给黎观月的尊荣、身份拿回来还给南瑜而已。
黎观月听了这个理由只觉得荒唐可笑,她失望地看向黎重岩,慢慢说:“自你幼时起母后病重无暇顾及,我夜夜守在你榻边,父皇仙去,你根基不稳,我退掉婚约,三请当世大儒入朝,朝中党争你身为皇帝难以调和,我争做白脸,得罪人的事全由我来做,骂名全由我来担……你却是这样回报我。”
先是将她引至陷阱,伪造谋逆的罪证,又将她关到天牢,说是权宜之计,却趁她不在时,立刻接手、瓦解了她的全部势力,这还不够,还要否定她的血脉身份,要赶尽杀绝!
她悲哀至极,朝堂上因她的话一片寂静,黎重岩眼神闪动,却并不答话。殿前一直沉默的丞相宋栖这时却开口了:
“你屡次从陛下手中夺权,几次三番利用我等臣子打压异己,凡有不从,便起暗害之心,已有谋逆之嫌。更何况,谋害真正的殿下,罪大恶极,陛下此次让你在朝堂辩白已是仁慈之举,黎观月,你就不要再抵赖了!”
黎观月循声看过去,对方凝眉敛眸,神色淡然,一派义正言辞。
她一手提拔的状元郎宋栖,当年还只是个琼林宴上因母亲身份低微而受人折辱的少年,接管她手中势力位极人臣后,尽心培养变成了处心积虑的利用、处理暗害他的人变成了折辱文人风骨、利用权力打压异己……
苦笑着摇摇头,最信任的人联手背叛她,计划做得这般详细周密、不留退路,她便是想要翻身,此时也是无解。
看清这些人的嘴脸,黎观月反而平静下来了,她看向一直在一旁却没出声的南瑜,道:“赝品终归是赝品,你想抢我的身份、过长公主的日子,还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南瑜,我等你支撑不起这份荣光的那一天。”
南瑜脸色惨白,在满朝文武的眼光下便是身形一晃,一副被黎观月的话打击到了的样子,站在她身侧的靳纵忍不住上前,道:
“观月慎言!小瑜她不是什么赝品,你不要再闹了!”
黎观月看了他一眼,轻嗤一声,不想再多言。
而黎重岩再次开口,直接下令道:“朕放你一马,念在过去我们曾姐弟一场,只是你留在京畿,身份上到底不合适,南瑜阿姐也不自在,今日你便带着些人离开吧,朕准许你挑选自己信任的侍卫奴仆。”
至此,退朝。
傍晚时分,黎观月已经坐上了马车,她只带了一个从小待在她身边的侍女兰芝,收拾了几件简便的行装。
兰芝一见到她,就微红了眼眶,激动地说不出话来,道:“殿下,你受苦了……公主府里的人尽数听宋栖的,竟让咱们快点收拾东西,好不妨碍他们献媚那个不知哪里来的南瑜……”
黎观月早就料到会这样,闻言反而没有这么愤慨,她很疲累,短短时间遭受这么多背叛和低看,已经让她麻木了,只是淡淡道:“无妨,我们先离开京畿一段时间,迟早我还会回来。”她回头看向远处巍峨的宫殿,攥紧了掌心。
天色阴沉昏暗,雷雨将至,狂风吹动屋檐瓦砾、高树荒草,带来一丝不祥的预感。她们的马车奔在京郊道上,两侧是低山环绕,风雨欲来,连空气中都是潮湿的。
忽然,一道闪电如霹雳划过整个天空,暗沉的天色瞬间被照亮,紧接着,一声闷雷就在云边滚动,轰隆隆响彻云霄,大雨倾盆而下!
“等等!有问题!”黎观月神色突然严肃起来,警惕地看向马车外,在闪电光芒的映照下,隔着马车帘子投射出几道黑影。
“殿下,可能是树影……”兰芝看过去,猜测到。
黎观月皱起眉头仔细看去,突然,那几道影子动了!
“不对,不是树影!兰芝!快!快驾马车!往京畿的方向返!”
她急切地喊道,可是只一眨眼的功夫,那几道黑影便冲了过来,狂风席卷起马车帘子,纷飞间,只见一段闪烁着寒光的剑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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