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妖内丹(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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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善,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还肯规规矩矩地叫她一声师姐。

他比肖澜小一岁,是长安城中的富商之子,因为身体弱,自幼遁入仙门修行。他父亲怕儿子在山中过不惯,每年都要送不少财物过来,连带着同门也受了他许多好处。每年过冬大伙儿用的棉衣和炭火,都是他家捐的。

肖澜心里对他十分感激,却又怕连累了他,不敢跟他过多来往。

她道:“我没事,你来做什么?”

申月庭指了指她的额头。肖澜伸手一摸,嘶地抽了一口气,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她回头对着镜子一照,发现脸上好几处都擦破了皮,好像刚跟人打过架。

申月庭挎着个竹篮子,里头盛着一份饭菜,还有一瓶跌打药。他把东西放在桌上,温声道:“白天的事你别太放在心上,云师姐就是脾气急了一点。你多让着她一些,也就没事了。”

肖澜想了想,记起十三岁时,傅云裳跟自己比剑输了,冲过来推了她一个跟头。肖澜那时候的脾气还没被磨平,忍不住打了她一拳。傅云裳立刻大声哭喊起来,说肖澜欺负她。

好几个人围了过来,也不问情由,对着肖澜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申月庭闻声跑过来,拼命把人扯开,喊道:“别打了,再打师父就来了!”

肖澜趁机爬起来,拔腿就跑,一直跑到湖边的小山坡上,躲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回去。

申月庭虽然这么说,却也知道错不在肖澜。但傅云裳一向被骄纵惯了,谁敢说她半句不是呢。

他看了一眼屋角的稻草堆,皱眉道:“这是?”

肖澜垂着眼,面无表情,没有回答的意思。申月庭看见了床上撒的香灰,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帮人打了她一顿还不够,又偷偷过来捣乱。床被弄成这样,根本没法睡,只能躺稻草了。

他叹了口气,道:“他们把你打破了相,应该不敢让师父知道。你别太担心——”

肖澜打断了他,道:“谢谢你,申师弟,我想休息一会儿。”

她的态度冷淡,好像并不欢迎他来看自己。申月庭一时间没适应过来,诧异地看着她。

肖澜自然知道他是一片好心,上辈子她跟申月庭很投缘,关系一直不错。可如今想来其实没什么用,申师弟的本性很好,但跟自己走得近,确实会降低他的身份,也会给肖澜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傅云裳一直喜欢他,而且师父也很看好申月庭富裕的家世,想把女儿许配给他。

肖澜不想卷到他们之间,还不如一开始就跟他保持距离。早让他明白这一点,对大家都有好处。

申月庭端详着她,眼前的女孩子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带着伤,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冷漠。

她的神态中少了几分稚气,仿佛经历过生死一般,有种不把外物放在心上的态度。

申月庭有些困惑,道:“你好像跟从前……不太一样了。”

肖澜淡淡一笑,毕竟是比以前大了六七岁,经历的事多了,当然跟从前不一样了。

申月庭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不可思议。他后退了一步,道:“你休息吧,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肖澜目送他出了门,躺回了自己的稻草堆,看着屋顶出神。

既然回到了从前,一切就有了改变的余地。上辈子她依靠门派,活得人不人鬼不鬼。这辈子肖澜决定靠自己,纵使她一无所有,也要想办法生存下去。

想不看别人的脸色活着,就得有足够的实力,要成为强大的人。

这个想法很简单,也很难。无数人的目标都是成为强者,挣扎了一辈子,也就是个二流的修真者。她不想为了任何事浪费时间,就算不能成为天下第一,也要尽力做到最好。

外头下起了雨,雨水噼里啪啦地穿过屋顶的破洞,滴在了铜盆里。

肖澜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闭上了眼,想起了儿时父亲哄自己睡觉时,为她唱过的歌谣。

“雨过天青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夜归儿女话灯前,今也有言,古也有言。日上三竿我独眠,谁是神仙,我是神仙……”

那是她暌违已久的温暖,很久之前,她也是被人爱过的。

肖澜的神思恍惚,呼吸渐渐沉了下去,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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