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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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落在宁春月的左臂上。

左臂伤口的血还未止住,她的袖子被完全染红,甚至湿得在往下滴,看着十分可怖。

谢延珩睫毛微微颤抖,半跪在宁春月面前,极轻柔抬起她的左臂,凝了灵力注入伤口,快速为那巨大的伤口做了初步处理。

“发现瘟妖踪迹为何不告诉旁人,要一个人去追?”谢延珩只觉内心烦躁,也不知是烦宁春月总自视甚高喜当救世主,还是烦自己没能陪在她身边。

“告诉旁人?”宁春月不解,“那气息转瞬即逝,机会难得,自然由我去追是最合适的。”

“现下云台山的处境,还不能让你明白那瘟妖有多难对付?为何不多想一想,万一你不敌,你便也会成为那躺在后山院落里无法动弹的众多焦尸中的一具?”

宁春月愣怔一瞬,终于意识到谢延珩情绪不对。

她感到困惑:“你生什么气?我这血口子看着可怕点,可也只是外伤罢了。这千年,我什么险境没有经历过……”

可还没说完,话就被谢延珩打断了。

“宁春月,我们共同历险多次,为什么你不能依赖我些?”谢延珩道,“在你眼里,我是什么?”

宁春月有些茫然,迟疑道:“一个实力不错的……同伴?”

她疑惑的样子落在谢延珩眼里简直刺目,谢延珩气得一塌糊涂:“同伴?甚至和赫连羡风没什么区别的同伴?”

宁春月本想说是,但直觉不能这么说,改口道:“那你还是比他优秀些……”

谢延珩要被气笑了,他忽然凑近宁春月,将她桎梏在他臂弯之中,声音低沉得透出股偏执:“我想要的,可不是同伴的位置。”

宁春月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突然明白过来当下的情况。眼中的神色骤然冷了下来。

她一动不动,任谢延珩抱着,可声音却十分冷漠:“谢延珩,我早就和你说清了,你不记得了么,那场酒?”

【我是个抛弃了过去的人,无论道君在追寻何人何事,还请不必在我身上执着。】

【我虽无法证明我不是谢宁宁,可道君亦无法证明我是谢宁宁,不是吗?】

谢延珩脊背一僵,他自然记得那一晚宁春月说过的每一句话,可他却依旧不愿松开她。

“谢延珩,你又把我当成她了。”

宁春月静静说道:“你不愿放下你的执念,我管不了,但我早就说了,我只是宁春月。”

谢延珩未接话,凉风簌簌,林中陷入诡异的宁静。

许久,谢延珩终于放开了她,长睫在他眼中落下阴影,令他神色晦暗不清。他深深吸了口气,一字一顿道:“你就是谢宁宁,我会证明给你看。”

迷阵已破,瘟妖早就逃走,宁春月伤势也已经得到初步缓解。后山树林当下已恢复平日的宁静安全。

谢延珩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靠在树边仰头看他的女子,阴沉道:“宁宁,没人能真正抛弃过去的自己。”他说完,转身离开,消失在了夜色中。

宁春月看着谢延珩离去,许久不言。

……

宁春月遭遇瘟妖的事很快就传开了。剑宗掌门荒泽君为此特意召集七宗高层开会。

宁春月简单复述了一遍觉察到瘟妖气息后的遭遇,最后说了自己看法:“从昨晚的事来看,此妖对剑宗内部的布置很了解,而他所施展的迷阵的基础,若我没有看错,应当也是基于剑宗术法。”

荒泽君诧异:“什么?!”

宁春月道:“虽然很难以置信,但我当时应当是没看错的。”

荒泽君消化了一会儿这个信息,最后皱着眉道:“难不成剑宗内部有人在帮助那妖?”

瘟妖有智识,且对仙门有一定了解,这两点就已经很颠覆如今修真界对妖的看法——毕竟古籍记载的妖只是力量强大,却未开智,只凭借本能捕猎厮杀。

若再加上剑宗有内贼这点……在修真界未觉察之时,究竟发生了何等可怕的事?!

荒泽君思索了一会儿,道:“若真有内贼,那便能解释这些日子以来,为何那瘟妖如此难捉住了。”

宁春月接话道:“剑宗有内贼只是猜测之一,我其实有另一个猜测,只是……”

荒泽君见她迟疑,便说道:“瘟妖现世一事事关整个修真界,宁宗主无论有何猜测,都直说无妨。”

宁春月顿了顿,便说出了她的另一个猜测:“之前荒泽君你已经猜测出那瘟妖有智识,那会不会,那瘟妖其实伪装成了宗门弟子混在云台山呢?”

这着实是个令人感到骇然的猜测,妖物本就难对付,若还能化形伪装成人类,那棘手程度便是直线上升。

一时间剑宗议事堂内的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

事关瘟妖的会议结束后,众人各自回住处。

谢延珩虽一直跟在师父身后,可注意力却始终围绕着宁春月。直到目送宁春月离开,确认她昨夜的伤已经无大碍了才放下心。

他回到自己所住的院落,本打算练剑,千里镜却传来声响。

他顿了顿才想起,那是许久之前,他嘱托旁人所办的事。看来那事终于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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