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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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酒佳肴,莲藕月饼,那是一样都不少。红枣花生,龙眼石榴,在祖先的庇荫下,都添上了多子多福的美满寓意。

陈佩兰忙着给婆娘们分瓜果,将最水灵的石榴偷偷留给自己闺女。晶莹剔透的石榴籽像一颗颗红宝石,喜兆临门,来年等着抱孙子喽。

“苓儿,你快过来呀。”陈佩兰挤出人群,拉住笑颜娇媚的燕云苓。

她闺女有多美,女婿就该有多欢喜,怎么肚子还没动静?忽而又想,两人成亲还没满月,孙子都不知娘是谁,她这个祖母也是心急了。

“苓儿,阿琅呢?”陈佩兰忍住笑追问,“快开席了,阿琅去哪儿了?赶紧叫上他,别叫长辈们久等。”

燕云苓来回张望没找到人,想起好一会儿没看见他了。

“娘,您先歇着,我去找他。”

陈佩兰不放心:“今晚是阿琅头一回坐家宴,可不能让人说三道四。”

“没事儿,他走不远。”燕云苓叫麦冬去湖边找找,小翠“碰巧”出现。

“大小姐,您在找姑爷吗?我刚看他往飞霞亭去了。”小翠随手指下,故作忙碌跑远了。

燕云苓若有所思拉住麦冬,快步走向花园里那座凉亭。

小翠靠近燕云苓就心慌气短,折寿半年办完差事,还没喘口气,就被燕望月拽去凑热闹。

“别呀,您不嫌命长,我还怕命短嘞。”

“好姐夫背着她偷人,她哪有闲心收拾你,走,看好戏去。”

戚青琅眼下确实有点棘手。

燕家宾朋众多,他正疲于应对,又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财叔,你找我有急事?”他看着眼前步履踉跄的老汉,心有不耐也说不出重话。

丁财佝偻的腰像座小山丘,身板干瘦如柴,几乎对折下去。

他背部的肩胛骨突兀耸起,像一对锋利的铁爪钩,勉强撑住身上那件肃黑大氅。

他艰难地抬起头,松垮帽檐耷下来,露出狰狞焦黑的骇人脸庞,皮翻肉绽抽断筋,眼窝深陷如血窟。

“少爷……”他喉咙像被烙铁灼化了,挤出破碎嘶哑的颤声,“老奴自知不该贸然现身,无奈事出紧急,实在不便派人给您送信,只得趁今晚亲自来一趟。”

身后欢声笑语不断,似乎没人发现夜幕下的诡异波动。

戚青琅警惕打量周遭,压低声音:“何事?”

“道上有人出重金买您的命,指名道姓,燕家的新姑爷。咱堂里的弟兄们打探过,悬赏那位正是燕家小二爷。”

“燕秋石?”戚青琅鄙夷冷笑,“他就这点能耐了。”

丁财急得咳嗽几声:“老奴到处打点过,暂且没人敢接,就怕您时刻遭家贼惦记,务必要留神啊。”

戚青琅轻巧折断眼前的芍药花枝:“放心,我不会有事。”

“少爷,您还打算继续留在燕家?除掉燕老贼有的是法子,您何苦糟践自己?”

“死得太容易,多没意思。”戚青琅慢悠悠捻碎花瓣,指尖染上紫红残汁,“我要他活在地狱里受尽煎熬,想死,都是奢望。”

他勾起嘴角撒落碎花,皎洁月光下,那道姣美身影婀娜而来,好似漫舞人间的灵蝶。

戚青琅目光微凛:“财叔,你该走了。”

丁财发觉有人来,忙道:“老奴在城南的香烛铺子落了脚,随时恭候少爷。”

他跌跌撞撞隐入夜色,墙角里突然窜出极其夸张的惊呼。

“嘚!世风日下,恬不知耻!”燕望月跳起半尺高,扯高嗓门让燕云苓听见,“乌漆抹黑的,姐夫竟敢躲这里……”

那声“偷人”还没骂出口,惨白月色映出的鬼脸吓得她嘶声尖叫,“啊啊,见鬼了!”

燕望月刚才瞅见戚青琅跟人跑了,她没看清那人的模样,却见戚青琅有点慌。

稀罕,她扯他袖子都目不斜视,哪里冒出来的老相好,竟让小和尚连夜还俗?

不怪她总是这么寻思,戚青琅长得吧,太带劲了,谁都想沾点腥。可这丑鬼是啥玩意儿,再怎么荤素不忌,一般人也玩不动啊。

“少、少爷……”丁财不知所措地嗫嚅轻唤,懊恨自己坏了主子的大事。

前有燕云苓,后有燕望月,他们主仆俩被堵个正着,这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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