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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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蕴猛地睁开眼,回过头,再一次同贺竞诚的目光撞个正着。

贺竞诚打量他几秒,走进来,先同章警官点头示意,之后才再次转眸看过去。

沈蕴简直快要昏厥。

他成了植物人,本就晴天霹雳,怎么还多出一个家属?

何况这个所谓家属还是他根本就不熟,连话都没讲过几句的贺竞诚!

一时间沈蕴怀疑,如果不是幻听,那肯定是他大脑短路。

他就这么死死盯着贺竞诚。

贺竞诚不由蹙眉,任谁被这么盯着看心情大概都会不悦,但鉴于对方身份特殊,他还是忍了。

章警官打圆场,互为双方介绍:“这位先生就是沈蕴的家属。”

他一时想不起贺竞诚的姓,便略去,又对贺竞诚说:“这位是车祸的另一个受害者,沈洄,刚刚从昏迷中苏醒,一醒就来配合我们办案,可惜就是额……失忆了。”

贺竞诚早在来之前就掌握消息,对此倒不惊讶,让他惊讶的是另一点。

他记忆极佳,认出眼前这个“沈洄”就是他上次去北城大学,差点撞到的那个人,也是在那张毕业证明申请表上签字的人。

这么巧,这个人又同沈蕴遭遇同一桩车祸。

贺竞诚的目光深藏审视和探究,他没有顺着章警官的话,而是道:“你好,我是沈蕴的朋友。”

朋友总强过家属,沈蕴收回视线,也捡回冷静。今天知晓的情况几乎超出他的承受范围,再这样失态怕是要露馅。

章警官要给贺竞诚倒水,贺竞诚摆手示意不用,目光则一直锁定沈蕴,缓缓开口:“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个问题沈蕴不知被问过多少遍,他压下不耐,语气微冷:“不记得了。”

一时沉默,沈蕴注意到章警官的提包放在桌子上,意识到对方要下班,便说:“如果有新进展,请您第一时间联系我。”

“当然当然,你要是想起什么,也务必跟我们联系。”章警官面露愧色,“事故现场证据有限,沈蕴先生又一直昏迷,要想抓到肇事者,你是唯一的希望。”

沈蕴哭笑不得,他自身昏迷,阴差阳错占据沈洄的身体,真正的沈洄不知所踪。而夜雨强光下,沈洄看清车牌的概率又能有多大。

离开交警队,微凉夜风入喉,沈蕴清醒了些,摸出手机准备打车,才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

贺竞诚一直跟在沈蕴身后,见状上前:“去哪儿,我送你。”

“谢谢,不用。”沈蕴只想一个人安静呆着。他四下望去,附近看不到地铁或公交站。

章警官拎包走出来,沈蕴向他求助,章警官说:“地铁站往南再走一公里,公交站还要更远一些。”

折腾一天,身心俱疲,别说一公里,就连十米沈蕴也不想走。所以当贺竞诚再次提议送他时,他没再拒绝。

贺竞诚仍开着上午那辆黑色凯雷德,横平竖直的线条,近距离看更为霸气。

上车后,沈蕴报出地址便靠在真皮椅上,凭窗侧目,没多久又把头转回来。

贺竞诚长腿曲起,双手把握方向盘,明暗交织的光线中,侧脸轮廓分明。沈蕴看了一会,问道:“你真的是沈蕴的朋友?”

从嘴里叫出自己的名字,不是一星半点的别扭,沈蕴仿佛要被戳穿般,自己先不自在地在座位上动了一下。

贺竞诚没有立刻回答,隔了几秒才说:“是。”

沈蕴心道,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你这么个朋友。

不过当下他更关心另一件事:“你知道他住在哪家医院吗?”

贺竞诚偏头投来一瞥,似乎有些吃惊。沈蕴避开他的视线,转朝前方,尽量保持语气自然:“毕竟我和他一起出事,我想去看看他。”

这个理由经不起推敲,只是经历同一场事故,非亲非故,哪有上赶着去探病的道理。贺竞诚略一沉吟:“他在养和医院,不过现在的状态恐怕不适合见你。”

沈蕴眉心微蹙,琢磨出更深一层意味,贺竞诚语气强势,言语间似乎已经代替他,对他的事全盘做主。

这个认知让他不快,但他又没有立场指责对方,只好放软语气,旁敲侧击问:“我只是关心他,那你能告诉我,他现在状态怎么样吗?”

如落石投湖,这句话彻底没了回应。

沈家别墅区年代虽久,管理依旧严格,外来车辆需要登记,并经业主确认才能进入。沈蕴不想麻烦,请贺竞诚将车停在路边,下车前道:“多谢贺先生。”

贺竞诚熄了火,正要从名片夹里取出名片,闻言动作一顿。

他缓缓抬起头,盯着沈蕴,目光锐利:“你怎么知道我姓贺?”

-

沈蕴走进别墅区,远远看到门廊下立着一个娇小人影,见到他飞快扑过来。

电话打不通,沈太太心急如焚,都快哭了:“怎么这么晚,手机也打不通,担心死我了,你干什么去了?”

沈蕴隐瞒了去交警队的事,只道:“加班,手机正好没电了。”

沈太太有些后悔:“这什么公司呀,第一天就让人加班。”

两人进屋,满满一桌菜肴,沈蕴没胃口,勉强吃了半碗饭就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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