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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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石火之间,女子一个肘击,撞得罗艽眼冒金星。

本能退去四五步,布鞋底都磨得冒了烟。看着女子掉落在地的斗笠,罗艽一阵迷茫,却看面前又是一个手刃劈来。

罗艽硬生生又挨了一下。

“对不住对不住!”她熟练滑跪,道歉也诚恳,“我不是故意要摘……对不住啦!”

白衣女子充耳不闻,一个闪身,提着匕首又是一记狠招。

罗艽手无寸铁,一边躲一边喊叫:“对不住啦!别打啦!我知错啦!别打啦!……”

耳边是簇簇疾风,自己的道歉在无尽紧逼的杀意中显得于愈发滑稽可笑。

罗艽缩头缩脑、东逃西窜,终于在最后关头怒喊一声:“别打了!!”

女子被她吼了一道,整个人一愣。

罗艽抬起头,这才猛然发现,女子斗笠之下,竟还戴了一抹眼纱!

珠钗似珊瑚又似鹿角,悬着一抹纯白眼纱,盖住了她大半面容。

可余下的半张脸,又分明是少女模样。

罗艽真真切切地瞧见了对方苍白的薄唇与毫无血色的双颊;此刻她们挨得实在太近,甚至呼吸交错,视野都随此变得逼仄。

而罗艽能感觉到,层层包裹下,那双眼睛失神又落寞。

沉迷美色绝非英雌,乘胜追击才是硬道理——前一刻还抱头鼠窜、久久失神的罗艽,此刻趁机一个闪身,反手回击,朝对方腕上一打,击掉她手中匕首。

女子回神,冷呵一声,将左手一抬——竟隔空索物,提起长生剑!

下一刻,在罗艽绝未反应过来的时刻。

长生剑的剑锋,直指她瞳孔。

一阵凛冽剑风,掠过罗艽脸颊,带起火辣辣的疼痛。

罗艽瞪着眼,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事实上,那剑锋离罗艽并不算近。

她却有一种……这把剑随时会穿过她双眼,将她脑袋生生钉到后方岩石之中的预感。

因为眼前人,杀气实在太重。

杀气之盛,煞气之深,竟让罗艽产生一份错觉,以为这人的杀气,并非针对自己。

这杀气,分明有一种玉石皆焚、举世陪葬的气势。

她对世间万物的死生,皆不在意。

罗艽缓缓抬起手,声音颤抖道:“对不,对不住……”

却看白衣女子倏尔将剑一提。

她挽起一个剑花,将其掷于地,单手掐诀,御着剑……

走了。

罗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锦官城。

被白衣女子打得有点儿懵,她浑浑噩噩,两手空空,脑子也不灵清。

只知道所过之处,好似……所有人都在谈论三清山重归于世的事情。

街边的小贩也不例外。

她们说,三清山被困在迷雾中四个甲子,比在座的许多人年纪都长。有很多人在锦官城住了半辈子,是今日才窥得其真容。

又说,今日为三月廿八,和四个甲子以前三清山被迷雾笼罩的时刻,好似相差并不太多。“如今三清山重见天日,也不知该托谁的福。”

罗艽闻言,托杯的手猛然一抖,险些摔去地上。

好在补救及时,杯中茶水并未倾倒太多。

她看着杯中的倒影,无声笑了笑。

按照以往性子,罗艽做了什么壮举,绝对是要到处嚷嚷百八十遍的。方才,居然也下意识要来邀功了。

她想,这也太像打虎的武二郎了:利落下山,见到山下挂着的虎皮,又开始侃侃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以前为什么总喜欢这么做?是想证明自己并非无用,还是想得到谁的青睐?

恍惚间,罗艽又听到那个名字。

“或许……就是叶青洲自己破的。”有人窃窃道。

“我听那村头李嫂的娘舅的姨母的小童说,见到了一袭白衣白发,御剑而去的身影。”

罗艽刚接住的茶盏,在此刻又偏离了方向。

原来那真的是……叶青洲?

罗艽不由得开口询问:“你是说,白衣白发的那个人……是叶青洲?”

旁桌的妇人闻言,却挑了挑眉,自来熟道:“你也被她揍过?”

也?

罗艽不禁问:“她经常打人吗?”

“是啊。”妇人道,“不由分说,哗哗两道剑气,劈得人找不着北。”

罗艽心下苦笑:那个气场,那个打法……叶青洲,你被叫成叶疯子,还真不算太冤。

妇人瞅了罗艽几眼,又道:“看你没缺胳膊也没少腿,算比较幸运的了。”

罗艽尴尬笑笑,也不知该如何答。

正此时,一道叫骂的声音顺着一壶沸腾茶水,‘呲啦’一下撞入茶水摊。

被砸到的客人惊叫一声,气愤地抬起眼,刚要咒骂,却在瞧见来人时没了声响。

茶水摊里的客人都惊异地抬起头来。

来者三人,各顶着一张又臭又丑的脸,面上鼻青脸肿、伤痕累累——倒让罗艽觉得有些许眼熟。

周围有人没憋住,小声嗤笑了一道。“我晓得这仨人!今早天蒙蒙亮,打更的衙儿见这三人光溜溜地被挂在自家店门口……那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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