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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渔干脆又洗了个头,把附着在发丝上的烧烤味去除。

洗发水刚揉到头上,门外传来许芙的喊声。

“你洗个澡怎么要这么久?又在磨洋工。你知不知道上个月水费又涨了多少?”

阮渔被洗发水辣到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按压下胸中的情绪,对着外面也喊了一句:“马上好,我洗头呢。”

她每个月给家里打五千块钱,许芙总共也花不到两三千。不管阮渔劝多少次,母亲仍旧改不了生活习惯。

她放弃了,就这样过着吧。

洗完澡身体也暖和了,阮渔哼着歌回到卧室。

门刚掩上,又被推开。

“又不吹头发!快去吹干。”

阮渔皱紧眉头,“不吹,等它自然干。我还要工作一段时间。”

许芙又说:“不要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出来和爸妈聊聊天。你今天都和哪些同学见面了?沈云璃回国后有什么安排吗?”

阮渔被推到沙发上,有点不耐地说:“就和几个大学同学,我也没问云璃有什么安排。”

阮平楠喝着许芙给他泡的茶,笑笑说:“你们好几个同学都结婚了吧?”

“没有,今天去的都没结婚。”

“别和他们比,之前那个谁不是孩子都三岁了?你呢,连个能带回家给我们看的男人都没有。”

阮渔拿了只茶几上的橘子剥开,翘起腿,懒懒散散地不答话。

许芙静静审视她片刻,试探性地道:“既然沈云璃回国了,你去问问她,能不能让她家人给你安排一个工作。”

阮渔蹙眉,“我又不是没有工作。”

“难道你想抱着那堆相机一辈子吗?你得找个正经工作。说来说去还是要怪你,之前杂志社那么好的工作为什么要辞掉?”

“不开心,就辞了。”阮渔停顿了一下才回答。

“这世上哪有开心的工作?稳定才是最重要的,说出去也好听。”许芙摸着她的背劝道。

阮渔反驳:“我现在就挺开心的。”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肯听大人话。”

阮渔不说话。

阮平楠拿着电视遥控器指点江山道:“你妈说的对。还有你少买点衣服包包,要学会存钱知道吗?”

阮渔听不下去了,起身对着天花板,闭着眼睛翻了个白眼。

淡淡道:“你少买点渔具也可以存下钱。”

说完她回到房间,顺带上锁了。

“诶诶,你看这孩子……”

“被你宠坏了。”

……

父母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一堵墙,变得浑浊沉闷。

阮渔躺倒在床上凝视刺眼的白织灯,深呼吸了十几次,才感觉堵在胸口的那团污浊黑气散开了。

大学毕业之后,阮渔就提出过要搬出去独居,自己养活自己。

许芙声泪俱下地说她翅膀硬了,不要父母了,寻死觅活地让她留在家住。他们说,反正她是在本地工作,住在家可以省房租。

阮渔也曾想过和他们坦白自己的年收入足够支撑略微奢侈的生活,但她很快被现实打趴下了。

阮平楠有个比他还不争气的弟弟,早早中年秃头,任何工作都做不长久,还时不时要靠哥嫂接济。阮平楠对妻女吝啬,对弟弟却是格外大方。许芙一开始并不愿意把钱给出去,但耐不住阮平楠那张嘴皮子能说,没几下就给许芙洗脑了。阮渔洗不过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俩老的退休工资被拿去给扶不起的阿斗用。

阮平楠也总会打阮渔存款的主意,不是为了那位叔叔,就是为了他自己的渔具。

仿佛钓鱼和弟弟才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事,甚至连女儿的名字都是因此而起。

要不是一个算命的亲戚说阮渔命里缺水,阮渔就该叫阮鱼了。

多么任人宰割的名字。

阮渔也想过只告诉许芙实际收入,好让她不用把日子过得这么苦。可许芙是个守不住秘密的人,没过几天便会说漏嘴告诉阮平楠。

所以阮渔学聪明了,装穷。

恰逢她从杂志社辞职,这穷便显得理所当然。

她不买高价的奢侈品,退而求其次买了辆二十多万的车,甚至骗他们说找沈云璃借了五万。

阮平楠这才不向她要钱。

“顶尖985出来居然没个正经工作,说出去丢不丢脸啊?书都白读了。”

阮平楠总是这么说。

但没关系,尖刺的话并不会让她掉块肉。

门外说话的声音不断,阮渔叹了声气,翻身把头埋进被子里,不顾发丝上的湿气蔓延开来。

布料的摩擦声淹没了她。

刚才吃的辣味烧烤此刻在她胃里作祟,传来阵阵绞痛。

她习惯了胃痛,忍忍就过去,并非每次都会吃止疼药,也从不忌口。在她看来人生的乐趣必不可少,哪怕代价是疼痛。

倏然间,清脆的微信提示音响起。

嗯?

她挣扎着从被子里出来,伸手够到桌上的手机。

十二点了,会是谁的消息?

northern:「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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