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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间衔烟,拇指漫不经心般拨亮旧银火机,在烈烈跳动的红光中,吝啬地开口,只扔下一句。

“哪来的,滚回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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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傍晚,姜时念录完节目正在整理稿子,就被紧急请到台长办公室,被苦口婆心告知,副台长擅作主张违规,彻底得罪了铂君方面,现在铂君不但拒绝了节目拍摄,连带着整个市电视台明年投放市场的份额,所有商业相关,都将举步维艰。

铂君之前并未涉足传媒行业,跟市电视台也没有直接关系,但只要人家想,就能随时随地,轻松捏住命脉。

台长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年过半百的人嘴角都是裂开的口子:“时念,是台里的疏忽,我跟你郑重道歉,这件事处理的不好,你能不能再通过关系,跟沈总谈一谈,求求情。”

姜时念这才清楚来龙去脉,听到乔思月瞒着台里,擅自跑去美国,她眸光跳动。

沈延非那么波澜不惊的人……为这件事动怒了?

她反问台长:“沈总是什么身份,您比我更清楚,他决定的事,谁还能求情?”

台长看向她,语重心长道:“铂君方面说了,不想置谁于死地,如果节目还想拍下去,你们副台长和乔思月必须处分,访谈的主持人,只能是你。”

天色已经昏暗,姜时念走出市电视台大门,她一步一步,心不在焉往下迈着台阶,走到一半,刚注意到天又在飘雪,细碎的雪绒往她额前睫毛上掉,很快又融化。

她呼吸着雪气,脚步越来越慢,拿出手机握着,点开微信里跟沈延非的对话框。

想问问他……

为什么。

其实客观考虑,一期写好台本的节目,对于沈延非这么忙的行程来说,不管谁是主持人,都没有那么大的差别,如果可以节省时间工序,在美国抽空就录完,会省很多麻烦。

比起高效率,她这个假妻子的情绪,得失,恩怨,并不重要。

至少她觉得,不重要。

这也没有违背婚前协议,反正她在提出邀请时,并没有严格说,到底谁是主持人。

姜时念胸腔里又空又满,分辨不清情绪,她低头,抬起手机,犹豫许久,还是输入了一行:“你为什么……要为这件事生气。”

她知道沈延非不可能随时看手机,没有指望能马上得到他的回复。

姜时念垂着长睫,继续往下走,碎雪在眼前簌簌落下。

还剩最后一级台阶时,她猛的站住。

一双黑色西装裤包裹的笔直双腿,踩着满地飘白,就站在她的面前。

她甚至没反应过来,就那么愣愣地望着。

随后,她眼前不断掉下的雪忽然停了,她像是站在一个仅仅容纳一人的微小结界中,无形的保护罩覆盖下来,把她头上风雪全部遮挡。

姜时念缓慢仰起脸,男人的手臂也随之抬起,舒展张开的五指和掌心,稳稳停在她头顶,遮在她眉眼间,任雪花落满他手背。

他看起来疏淡从容,面对面,清冷低沉的声音回答她。

“因为他们试图剥夺——”

“我太太一个人单独享有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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