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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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上,本想将自己卖去富人家当仆人,谁知便听到消息称三皇子府中缺一名内侍照料,若是入选,一月便可拿到三两银子,可谓十余倍于寻常人家,一下便可解奴才燃眉之急,今后也再不用担心弟妹口粮。”

“于是奴才一狠心,便自己断了烦恼根,上三皇子府上应征。”

“那时竞争可激烈了,为了这口矜贵饭,自己断了根的人不说上百,也有几十,若是正常,奴才可应征不上。”

“好在奴才灵机一动,先将家中弟妹全押给钱庄,换了二十两银子,全拿去贿赂王府管事,这才得了职务,从王府换到三十两卖身钱。”

“等奴才进了王府,马上就假借王府的势,找人将钱庄的人打了一顿,逼他们将

弟妹还了回来,这才让弟妹都过上不愁吃喝、无人欺辱的日子。”

“不过,奴才虽有了出路,却不知剩下那几十个自己割了的,后来又去了何处。”

太后闻言,平淡道:“朱门歌舞几时歇,不见清月照寒骨。”

董寿含笑不言。

太后说:“帝王所忌惮之物,却是天下人所渴求的生机。哀家便是赌一把,赌谢知秋真有拯救苍生、逆转乾坤之能,也赌她品性高洁,不会恩将仇报。

“若是她心中当哀家是自己人,今后,她便是哀家、是天下的机会。”

言罢,太后又问:“萧家和谢家,可还有人留在梁城?”

董寿回答:“萧斩石还在,这么大个谢家,也不可能全部移走。谢家一些女眷带着孩子走了,但朝中有官职的还大多留在梁城,另外谢知秋虽带走了父母与妹妹,可是其祖母年事已高,大抵不宜长途跋涉,被托给了谢家其他亲戚照料。”

太后闻言,似略有放松。

她说:“敢留这么多把柄在梁城,至少短时间内,他们不会针对朝廷。”

董守道:“萧家也就罢了,这谢知秋究竟何等神通广大,竟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说动谢家的人都按她的意思行事?”

太后说:“这不难。她不必说实话,只需分析朝廷可能对谢家的忌惮,就足以说动谢家提高警觉,并让家人跟她走。”

言罢,太后又稍作停顿。

“只是……”

她想了想,未将话说出口,只是又摇了摇头。

太后垂眸道:“但愿这回哀家赌得没错,但愿即使哀家赌错,遇到最坏的情况,将来凭泽儿对她的提携之恩,还有哀家与她的师徒之情,仍足以救吾儿一命。”

*

原野之上。

马车离梁城已然有十余里之遥,远离城郭,周围已是田园风景。

谢知秋见此处已人烟稀少,便取下帷帽,从马车里出来,骑上了马,在广阔的平原上狂奔。

自从换回女身,总觉得已许久没有这样做过。

秋季的清风刮过面颊,有些凉意,却令人畅快。

谢知秋前前后后跑了几趟,确定没有人追着他们过来,方才松了口气。

萧寻初跟着她一起,见谢知秋颇为谨慎,问:“你担心路上会有意外?”

谢知秋颔首。

她道:“赵泽多半不会觉察有意,不过太后……”

说到这里,她又稍有迟疑。

她对太后颇为顾忌,但另一方面,她又直觉太后这回不会太过阻挠她。

那个提点她“要找到属于她的弓箭”的人,就是太后。

若是太后担心她与突火.枪有朝一日会威胁皇室,那又何必专门提醒她一点?

谢知秋并没有十成的把握,但她隐约感到自己与太后之间的某种默契。

她们可能互相都还有忌惮,但某种意义上又可以合作,太后似乎在一定程度上纵容了

她的行为,以谋求将来的回报。

谢知秋敢于执行这样的计划,也有一定原因,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觉察了太后的意图。

想到这里,谢知秋摇了摇头,说:“到这里都没事,应该没事了。走吧。”

二人一前一后骑着马,往北方行去。

正值秋收之际,放眼望去,眼前是重重金色的麦浪,风一吹,累累稻穗便如海潮翻涌。

望着一望无垠的前路,还有远处的天际线,萧寻初看上去笑盈盈的。

谢知秋发觉他的情绪,看他道:“你今天好像很高兴?”

“是啊。”

萧寻初笑言。

他问:“知秋,你还记不记得小的时候,我曾送你一朵干花,叫作‘琉璃草’?”

谢知秋一凝,眼底隐有怀念之色,淡淡道:“记得。”

“那个时候,我们在书院中隔着园墙通信。你在信中说,你羡慕我父兄可以远行塞外,只是女子限足,这样的愿望,或许一生都无法实现。”

萧寻初有些感慨之意。

他说:“那个时候,我其实很希望自己可以实现你的心愿,希望我有一天能带你去看北方的黄沙大漠,只可惜我那时年纪太小,无法做到这样的事。

“我本以为今生可能真的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但现在……”

萧寻初望向远处,说:“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这个未说出口的约定,竟真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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