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宝贝,好自为之(1 / 2)
莫枕月晃了晃后,在前后扶住她的力道下,总算站稳。
胸腔里,心脏经历惊吓后,狂乱跳动。
而后她感觉到握在自己另一只手臂上的手收了回去,只有傅时奚仍然扣着她的手腕,维持着扶她的姿势,她抬眸先看了傅时奚一眼,而后才朝另一边看去。
她对上一双榛色的瞳眸。
仿佛暖黄的日光照映在雾蒙蒙的灰纱上,渐渐沉淀在清澈透明的玻璃杯里。
望着这样一双眼眸,仿佛望进一潭静水。
里面包容着世间万物,看透世间总总。
此刻,男人同样也以波澜不惊的模样看着她,纤长睫毛覆盖下的眼眸中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他高挺的眉骨,往下渗透,却温暖不了他淡漠和疏离的眸光。
就像……生长于冰山雪地中的树木。
清冷。
不染凡尘。
此时此地,他身处在佛寺的台阶上,无端端让人觉得,他本就是无法触及的佛子。
他朝她轻轻点头示意。
随后弯腰一张张拾起洒在台阶上淡黄色专用于抄经文的薄薄纸页。
莫枕月和傅时奚帮他一起捡,在捡的时候,莫枕月多留意了几眼,纸页上的字迹极其工整,力透纸背,看得出抄写的人是一丝不苟,极其诚心的。
她捡的那几张,落款有姓名,字迹就跟镌刻在纸上一般——
迟柏森。
是盛京城迟家的人。
迟家下一任家主。
其实,对这位迟柏森,莫枕月略有耳闻。
流言蜚语里,他从来都是被称为迟家的异类。
迟家是有军事背景的,而且倒退百年之前,迟家是割据一方,鼎鼎有名的军阀。
按照常人的印象,这样家族的后代,应该都是有血性的。
就如迟柏森父亲、叔伯,还有他的兄弟那样。
偏偏,迟柏森虽然能力出众,却不争不抢,性格淡漠,清冷似月,寻常人极难接近,一年有一半时间都住在寒清寺里。
莫枕月将捡起的经文纸页还给迟柏森,道了声谢。
迟柏森接过,整整齐齐握在手中,“莫小姐,去后院禅房的路台阶很多,上面都有青苔,多注意些,摔倒以后下山也麻烦。”
不等莫枕月回应,他和她擦肩而过,只留一阵淡淡的檀香。
有了这回的经验教训,傅时奚不敢放莫枕月单独走了,握着她手腕,才和她继续往前走,莫枕月在旁,说着在手抄经文上看到的落款,小声和傅时奚说,“那是迟家下一任家主,迟柏森,我之前还没见过他,没想到会在寒清寺碰见。”
她说完,傅时奚久久没有回应。
莫枕月就用手指挠挠他掌心,“你怎么不说话?”
“你确定让我说?”
莫枕月完全没察觉到,点点头,“说,为什么不说?”
傅时奚低头,眼眸深邃,里面翻涌着情绪,“我怎么记得,迟柏森,是莫家原来准备给你的联、姻、对、象?”
“……”
糟了。
她怎么把这茬忘了。
醋坛子打翻了。
也不怪莫枕月没记起,她从来都没把联姻这件事放在心上。
至于联姻,是迟家主动找上门来的,并非她爸爸妈妈给她准备的。
但空气中酸味这么浓,不哄不行,莫枕月趁机摇摇他手,“我们都订婚了,你还惦记着呢?”见他抿唇,她又继续哄,“我都不认得他,在此之前一面都没见过。”
傅时奚还是不说话。
“你不高兴了?”莫枕月侧头眼巴巴看他,继续小声问。
但话音刚落,眼神就捕捉到傅时奚唇角勾了勾。
她顿时明白,“傅时奚,你又耍我是吧?”
“小月亮难得哄人。”傅时奚手指摩挲着她腕骨凸起的那一块,意犹未尽,“我想多听几句,不行么?”
“你……”
莫枕月反手,往他左手纹身处掐了他一把。
“我就是有一点点吃醋而已,等出了佛寺讨回来就行。”傅时奚沉声说着,“而且,他追不到小月亮的。”
“这么肯定?”
“是啊。”
傅时奚音色透着几分淡淡的狂妄,“小月亮有多难追,他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把小月亮摘下来,他是有我的耐心,还是有我的毅力?”
都没有。
所以这一轮明月,注定要沉入他怀里。
莫枕月压抑不住笑意,“怎么,某些人还对自己那些手段挺得意的啊?也不知道是谁当初被拆穿的时候,可怜兮兮跟我坦白。”
“这叫敢作敢当。”
“哦?”莫枕月觉得他狡辩的样子十分好笑,毫不犹豫拆穿他,“我看你是脸皮厚得不行。”
话音落下,她便被傅时奚捏着手腕,往怀里一带。
“小月亮不就喜欢脸皮厚的?”
他问着,抬起她的下巴,低头靠近她的唇,眼看着就要触碰到那一抹娇嫩的柔软,但莫枕月另一只能自由活动的手,却用指腹压住他的唇,眉眼微弯地轻轻摇头,“傅时奚,你清醒点,这里是佛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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