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2 / 3)
好痛苦……杀人好痛苦……活着好痛苦……死亡也好痛苦……一直都好痛苦……”
“亲爱的安洁莉卡,我很快……就会回到你身边…………”
被破茧失败的窒息笼罩住,布尔奇的声音已经十分微弱了,必须天礼凑得很近才能听清那几句说给他听的话。
“杀……杀了我……拜托你……”
天礼注视着被历史滚轮碾压得四分五裂的难民。
这种情况也是有的,在时代的巨幕下,拿着纸网,伸出手,却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捞起的金鱼是哪一条。
布尔奇破碎的人格让他连坐上赌博台桌的资格也没有——被异能者大战,普通人眼中恐怖又神秘的战争无情剥夺了。
天礼没有如他所愿,只是轻轻握住他搭在浴缸边的左手手指,微微歪着头,灰白色头发温顺蹭过脸颊。
他敛下的眉眼平淡又空洞,布尔奇已经看不清东西,却很奇异地能够将小孩的面容印入脑海。
小时候布尔奇跟着父母去教堂,神父抱着襁褓中的妹妹,诗唱班的孩子歌颂主的恩典,彩色花窗上的人物慈悲又谦和,歌声传得很远。
那时候,神父的眼神也是这样。
后来,教堂被流弹摧毁了,玻璃碎渣下埋葬了主的子民。
布尔奇想要回握住这个孩子的手,尽管在不久之前他们还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他攥住小孩的脖子,小孩险些划开他的脖子。
而此刻布尔奇觉得他们其实都很可怜。
战争下,我们都无处藏身。
早乙女天礼也一样。
我的生命只剩下不到十分钟,之后便能离开这个恐怖的世界,而你呢,早乙女天礼。
琴酒会把你送到谢尔比身边,幸运又不幸的是,谢尔比自己也不清楚他们寻找的人到底是谁,他们只是在和一个代号为「老鼠」的神秘人进行交易。
「老鼠」说,找到他,不要伤害他,等我来接他。
「亚裔,七岁,灰白头发,碧蓝色瞳色,身体不好,长期处于营养不良的状态。」
这就是谢尔比家族内部流通着的所有信息,恰好和早乙女天礼完全契合了。
所以你一定能走到他们面前,不管你是不是「老鼠」要找的人,在短暂的时间里,你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比面包好吃的东西有很多,想要新衣服不用踩着尸体,琴酒施舍你的一切都能触手可得。
那时候,你又该何去何从。
·
布尔奇死了,直到彻底咽气之前也没能挪动手指,向小孩表露出自己的同情。
早乙女天礼背对着盥洗室的门,嘴唇翕动却没发出声音,用英语嘴形无声说;
「你该用英语请求我的,如果是英语的话,我就能帮你了。」
松开布尔奇的手,天礼慢吞吞站起来,蹲了太久让他的腿有些发麻,扶着浴缸边缓了好一会儿才能跛着腿往外走。
不出所料,门虚掩着,伏特加靠在门边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琴酒安排的。
目不斜视越过伏特加,天礼走到琴酒面前。男人正在和人打电话,报上了这个据点的具体地址,然后警告让对方来的时候甩开监视。
挂掉电话,琴酒俯视天礼:“布尔奇死了?”
“……是。”天礼说。
“是你做的。”
天礼摇头:“等,然后,死了。”
“不,这是你做的。”琴酒斜睨着他,“如果不是因为你,布尔奇不会暴露,他是因你而死,你杀了他。”
“……”
那种感觉又出现了,天礼能感受到那种被「塑造」的感觉。
而且在从布尔奇口中得知,早乙女天礼和对方找的人竟然惊人相似的巧合后,这种感觉变得无比清晰。
琴酒肯定会再次开始怀疑他的身份,这个多疑的男人绝对会不厌其烦地调查、试探,直到他觉得这样做是没必要的,于是把他抛弃。
而此刻出现在天礼胸腔中的却不是惴惴不安,被割裂出来的透明部分正在被琴酒一点点侵蚀,另一部分好奇地观察着。
这种奇妙的感情非常难以形容,松本清张未曾体验过,入野一未也一样,只有天礼。
陌生的东西在血液中流窜,一点一点输送到四肢百骸,引起的震颤竟然和灵感降临时候的伏案写作如出一辙。
而这次的素材却是自己,正因如此,感触才是那样清晰、鲜活。
「我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琴酒能让我体验到多么神奇的人生。」天礼情不自禁想。
*价值不仅可以用来界说社会,它还决定人的人格。
不受爱憎所约束,它必须是为估量者肯定,重视,将其抬高到可贵的高度,这样的存在才能被定义为「价值」。
「早乙女天礼对琴酒来说,是有价值的东西。」
天礼从琴酒的言行举止中读到了这一点。
仅仅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一个小孩伸出手,攥住对方的衣袖。
所以天礼也就这样做了,他遵循着本心,将布尔奇的怜悯甩在脑后,满眼都是琴酒的身影。
“早乙女天礼,有用的东西。”他日英混杂着这样正式介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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