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吃醋(1 / 2)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祁悯也不好再推脱。
出了西暖阁,太子让侍从给自己披上大氅,然后缓缓行着,跟在祁悯的后面。
一列宫女内侍规规矩矩地候在廊边。
室内温暖,乍一出去,冷风扑面。
仿佛一下从热水跳进寒池里,一冷一热,血管舒张。
祁悯指节微微泛了红,手算不上白嫩,手上有许多斑驳交错的旧疤,像绽飞交织的雪花。
太子看着那双手,没由来地想起那个寒风呼啸的日子,祁悯负责守长京城。
祁悯刚结束一场战斗,满手都是黑红的血。洗手时,她将一盆清水都染成了血污。
他坐在军营里,看见她像一阵风又出去了,只余一盆浑浊的水漾着波纹。
——叛军再次扑过来,她甚至来不及缓上一口气。
长京的女子大多都擅刺绣,绣的是锦绣河山,绣的是绮丽风光。
唯有她,拿的是三尺长剑,以满手血污,护一方百姓。
太子自己也不知道,对于祁悯,究竟是爱慕多一些,还是敬佩多一些。
在他出神之际,祁悯已将墨灰色披风的带子系好,对太子行礼。
“太子殿下,在下先行告退。”
太子视线向上,落在祁悯的脸上,嘴角勾起温润的笑,又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父皇要本宫带你逛一逛,本宫不敢违抗旨意。”
祁悯蹙眉:“殿下……”
夏国的皇室向来尊贵高傲,太子更是不喜别人无故逆旨。
太子以为是她仍旧忌于之前的事,于是开口:“前几日,是本宫唐突了,只是如今,你如何看本宫?”
太子是聪明人,祁悯也是聪明人。
都知命运面前,有太多不如意与身不由己,又何必因此心生芥蒂。
至少,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我与太子殿下,自然还是朋友。”祁悯风轻云淡道。
“好,那便随本宫转一转吧,本宫也许久没出来走走了。”
太子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祁悯初见太子时,他的脸白得像一张纸,身子仿佛风一吹就能飘走。
如今看他身上药味依旧浓重,可步子已经不再虚浮,身上逐渐摆脱了病气。
慢慢走着,祁悯道:“殿下的身体看起来好多了。”
太子:“有太医院一直负责,往后会更好的。”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气氛莫名的尴尬。
太子却不在意气氛,仍旧有一句没一句地找话题聊着。
远远的,廊中有个黑袍男子朝这边走过来,步伐稳健,气势非凡。
太子看见了,轻轻笑了一声,对祁悯道:“你瞧,是大将军。”
祁悯正双手抱肩看廊外一株奇形怪状的藤蔓,听见太子的话,也朝前方看去。
只几息,楚彧已行至两人面前,行了礼后,目光定在了祁悯身上。
大将军性格冷硬,一身锐利的锋芒,像杀人不见血的刀。
唯有望向祁悯时,他的眼神才会柔和几分。
“大将军今日进宫,是来见父皇吗?”太子问。
“是,臣来送折子。”
太子一笑,“大将军有公务在身,那本宫便不过多打扰了,本宫与郡主继续逛一逛皇宫。”
楚彧听了,疑惑抬眼。
什么叫继续逛皇宫?
她与太子的关系何时变得这么好了。
祁悯回了楚彧一个皇命不可违的无奈眼神。
太子看着两个人一来一回无声的互动,不禁哑然失笑,心底却又毫无预兆地平添几分失落。
楚彧唇线紧绷,恢复了淡然的模样,没有再看祁悯。
“臣先告退。”
然后往西暖阁的方向走去,身影渐渐缩小。
祁悯看了看他的背影,又逡巡四周,奇花异草、怪石薜荔,一切索然无趣。
“殿下,这皇宫非逛不可吗?”
“怎么?“
祁悯捂了捂脑门,生硬地扯了个理由:“身体不适。”
假的不能再假了。
太子又怎么看不出她无意待在皇宫。
于是应了她的意思,顺水推舟道:“定是受了冷风,郡主快回去歇息吧。”
“多谢殿下。”
取了浮影剑,祁悯行出皇宫,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与太子相处,总觉得别扭,尬聊到脚趾抓地。
思至这里,祁悯又想到了楚彧离开时的神色。
摸透了大将军的心性,她知道,关于她与太子的关系,楚大将军八成要想多。
回去还是将所有事悉数告知吧。
天光云影,街上热闹依旧。
路边的摊贩叫卖着,祁悯走在路上,看见一处小摊,忽然眼睛一亮。
“老伯,这怎么卖的?”
付了钱,祁悯神秘兮兮地将东西塞入袖中。
她抱着浮影剑,一边看着街景,一边慢吞吞地回将军府去了。
直至黄昏,楚彧才归来,他的甲胄未去,浑身依旧是生人勿近的淡漠。
祁悯才刚练完一剑,她收了剑,对他言笑晏晏:“回来了。”
楚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