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2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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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月。

门外站着一个浑身包裹在黑暗里的人,戴着斗笠,背着一柄黑红无鞘的长刀。

那把长刀像是摄去了所有的天光雪色,在他身后,世界晕成一片漆黑危险的风暴。

恍惚间,世界颠倒,雪是黑的,那个一身黑衣的人是白的。

“打扰……”

低哑的声音一经出口,让人像是身处黑暗的冰窟里,打从心底里发寒、生畏。

“……风雪太大,我迷了路,借屋檐一避。”

对方意外的礼貌,声音低哑,但并不老朽,反而年轻。

特别的声线,初听叫人下意识蹙眉,听完之后却又忍不住想再多听几句。

“喵嗷。”

在他的脚边,一只狸花猫悄然蹲在那里,仰头看着温泅雪。

温泅雪不再笑,乌黑清澈的眼眸回到之前的幽静,看着门外的旅人:“风雪太大了,屋檐没什么用,进来吧。”

浑身漆黑的旅人静静站在外面,没有出声。

狸花猫站起来迟疑了一下,尾巴催促一样轻轻地扫了一下对方的靴子。

一阵寒风袭来。

“咳咳……”温泅雪再一次因为寒气咳嗽,他掩唇,别过头,“进来,把门关上咳咳……”

进屋,关门。

神秘的旅人站在门内,安静不动,像一棵树,一尊雕像。

黑色斗笠下,他似是垂着眼,没有看温泅雪一眼,但任由打量。

在他的旁边,那只狸花猫以一模一样的姿势蹲踞着。

温泅雪认得这只狸花猫,半年前它曾经意外闯进结界,霸占了小楼外面。

这只凶戾的狸花猫在大雨天被放进来后,也和现在一样,安静乖顺地贴着门,垂着眼睛任由温泅雪观察,评估它的危险性。

神秘的旅人当然和这只狸花猫不一样,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神秘而危险。

虽然他背上那柄惊魂一瞥的刀,此刻已经看不见。

但他的人比他的刀更危险。

可是,温泅雪好像真的看不出来。

他径直回到桌前,摆弄一串风铃花,并不在意那个旅人和那只猫。

风铃花是凌诀天一位叫不谛僧的友人,送温泅雪的法器,可以即时沟通。

也是不谛僧告诉温泅雪,他可以直接问凌诀天要答案。

温泅雪摇了摇风铃花。

但对方似乎在忙,没有及时接通。

屋内便安静下来。

温泅雪侧首抬眼,看向那个危险但规矩的神秘旅人。

看了那只同样规矩的狸花猫一眼,温泅雪问:“你饿吗?要吃东西吗?”

对方没有说话,靠着门,一动不动,好像在闭目养神。

只露出一截苍白干净的下颌,有一种清冽的冷淡感。

温泅雪没有在意,他上次给这只狸花猫做猫饭之前,对方也没有说它要吃。

温泅雪将剩余的食材炮制了一下,用剩余的灵米炒了时蔬,一分为二做了处理。

“做好了,吃吧。”温泅雪将一大一小两份炒饭放在餐桌,轻轻推到桌子的两边。

狸花猫自觉地跳上椅子,两只爪子搭在桌上开始吃起来。

神秘旅人没有动:“你有什么东西想要?”

声音低哑,平静,古井无波,却说不出的孤洁尊贵。

比凌诀天更孤寒,冷僻,没有凌诀天的凌厉倨傲和压迫力。

两次咳嗽,加上做饭耗费了太多体力,温泅雪倦怠似地垂了睫毛。

他想了一下,轻声说:“需要回答一个问题,前情稍显冗长,你可以一边吃,一边听我说。”

神秘旅人走到桌前坐下,拿下了斗笠。

露出一张年轻的脸。

肤色比温泅雪还苍白几分,像是从未见过太阳,左脸靠近眼尾和颧骨的地方带着一道红色的伤痕,从未好好医治过一样。

但,十二分英俊。

超出的两分,一分是伤痕赋予的特别的魅力。

一分是他气质里沉静的冷寂。

黑的衣,苍白的皮肤,分明年轻,又好像已经活了很久很久的气质。

温泅雪仿佛看到一座冷冽的,阴煞而清澈的寒玉之山,埋剑之冢。

山上有短暂暴虐的杀戮,和更久远的沉寂,周围是深不见底、无边无际的海,在无光的黑暗苍穹之下。

“很好吃,是我吃过的东西里最好吃的。”

从敲门到坐在这里,旅人的目光始终微垂着,不知道是礼貌,还是单纯毫无兴趣,没有看温泅雪的脸一眼。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平静,神情沉缓,内敛笃定。

但,却更像是在说:这是一柄极好的武器。

温泅雪静静地看着他:“嗯,谢谢。”

他吃饭的速度很慢,好像它们的确是世间难得的珍馐,值得分外的专注。

这让这位神秘的旅人有一种特别的从容贵气,有别于任何世俗繁文缛节的定义。

那只狼吞虎咽的狸花猫看到他,迟疑了一下,轻轻甩着尾巴,也吃得优雅了一点。

“你可以开始了。”对方说。

于是,温泅雪讲述了这个,综合了凌诀天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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