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离开清风山（1 / 2）

时间慢慢流逝，夜里两人依旧会坐在一起，一个看书，一个画图，偶尔会聊上几句，话题从不涉及楚幕的过去，明月也从不提。

秋天也很快过去，冬日来临时，院子夜里冷，两人已从院子石桌移到了屋里，明月继续整理她的图纸，楚幕则在旁边收拾药材。

“再过几个月，我就要走了。”说这话时，明月头也没抬，继续手上的动作。

楚幕的手一顿，整理的动作停了下来，脸色有些古怪。可惜明月没抬头，没有察觉他的异样，“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我……”

“我也走。”楚幕打断道，“我和你一起。”

明月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要回家了？”

楚幕强调道：“我和你一起走。”

明月明白了，忙摆手，“我一个人可以。”

而且师傅是让她一个人下山游历，不能带人。

楚幕没应声，只是看着她，好一会才低低开口：“我知道。”说完起身收拾好桌上的药材回了屋，一直以来两人都是互道晚安后才各自回屋。

明月看着他独自离开的背影没说什么，离别的时刻总会到来，她心里虽有些不舍，但她始终记得师傅的话，十八岁后要出去看一下外面的世界。

之前两人聊到这个话题，楚幕还问过她，作为女子，一人孤身出门远游不怕吗？

“就是因为怕才更要一个人去闯一闯。”这个问题明月也问过师傅，这是师傅对她说的原话。

清风山下雪了，一夜之后，群山被白雪覆盖。临近过年，明月决定好好热闹一下，毕竟过年是全家团圆的日子，尽管山里只有她和楚幕，也该好好做一顿美食，过个好年。

厨房的火生的很旺，过年这天明月忙的团团转，还好有楚幕在旁边帮忙，一道道菜摆上桌，酿豆腐、红烧肉、清蒸鱼、鸡汤、八宝菜、地三鲜等等，大鱼大肉的摆了一桌，明知道两人肯定是吃不完，但她还是做了那么多，她马上就要离开清风山了，就奢侈一次。

当菜全部摆上桌，天已经暗下来，冬日里，天黑得快。

两人边吃边喝着小酒，气氛很是融洽，明月喝的有些醉了，迷迷糊糊的开始说胡话，说了什么没印象，只知道她自顾自的一直在说。

感觉有双手拍了拍他的背，这样安抚的动作让明月红了眼睛，眼泪止不住得往下掉，靠在一个怀抱里，埋头呜呜地哭了很久。

她其实很害怕，自从师傅离开后，当初流浪时对这个世界绝望的感觉慢慢找上了她。师傅的离开，让她失去了安全感，似乎这个世界又只剩她一个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后该何去何从？

她想守在清风山一辈子，这里就是她的一切，可这个想法，让师傅生气，只要她说这种话，师傅就会皱眉，所以她也不敢替了。

师傅说，没有出去看过外面的世界说出这句话，就像一个井底之蛙，师傅不希望她一辈子守在一个地方固步自封。

她其实也想通过，待在清风山，只是因为还有点归属感，她害怕离开了这里，这一点归属感都会消失。

她记得师傅说过的话，如果她一辈子固守一处，只会禁锢了自己，外面的世界无论美好还是糟糕，都要她先去走一走。

师傅临终时望向她的样子，她一辈子也不会忘，她一定要收拾行囊，独自远行。

晚上，明月头疼的醒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的房，醉酒让她的脑袋难受得实在睡不着，明月干脆披上衣服走到院子里吹吹风醒醒酒。

黑夜里，隐隐约约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人

“楚幕。”明月走近开口，“你怎么站在外面？”

楚幕转过身，看着明月拿着微弱的烛火慢慢靠近，昏黄的烛火照在他的脸上，恬静柔美。

明月走近，照清他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烛火的原因，明月想起他刚来清风山时的样子，现在的他和那时完全不一样，容貌没变，可是身上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此时，他的眼里好像透露出什么，明月看不懂。

楚幕开口打破了沉默：“睡不着，出来走走。”

明月扬起一个笑，“我也是。”

楚幕也露出了笑容，他笑的很自然，明月看着他想不起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发自内心的笑了。

楚幕抬起手想拂过明月微肿的眼睛，明月不由得轻轻偏头避开，他的手垂下，长长的睫毛也垂下去，笑容变得有些勉强。

明月：“……”

明月觉得自己刚刚做错了。

“醉酒的滋味真不好受。”明月开口，打破沉默。

楚幕没有回答静静看着她，明月觉得自己肯定还没酒醒，不然为什么看着他的眼睛，她觉得有些难受。

楚幕动了动喉咙，半晌才回道，“夜里凉，回去休息吧。”

楚幕先她转身离开，明月看着他的背影越看越不顺眼，心里有些颓然，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月不是一个纠结的人，她和楚幕又恢复了以往的相处模式，只是她离开的日子越近，她就越感觉楚幕变得奇怪，哪里怪她用言语说不清，只是一种感觉。

明月开始准备行李，楚幕帮着她准备，每晚也照常和她谈天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