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癸水(1 / 2)

加入书签

钱塘县衙,内堂。

堂内站了十几人,个个愁眉不展。

知县,县尉,主簿,还有师爷午作衙役……

只要是县衙当差的,全都在这里商量对策。

李公甫固然是死定了,他们也难辞其咎,尤其是县老爷杨传广,监管不力,很可能乌纱不保。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养你们一群酒囊饭袋,有何用?”杨传广四五十岁,留着两撇八字胡,此刻盛怒开口,没人敢接话。

片刻后,内室传来脚步声,一个三十多岁,颇有几分姿色的妇人走出来:“老爷,你要凶,就去找牢里的李公甫,贡品是他弄丢的,你冲我们吼什么?”

“夫人,你怎么出来了?我们商量正事呢,你快去歇着吧。”杨传广有些惧内,这话咋听好似责备,其实有讨好的意味。

“桉子不破,我怎么睡得着?”杨夫人叹气道:“老爷,真与李公甫无关?”

“三年前的事,你难道忘了?那年我进京述职,路遇山匪,公甫本可逃走,但为了救我,毅然与山匪厮杀,为此他在床上躺了足足两月……公甫连生死都不放在心上,怎会偷贡品陷我于不义?”杨知县反问道。

“这……”杨夫人一时哑口。

“报!”

这时牢头禀报,说李公甫的小舅子许仙,想去银库看看。

杨夫人眉头一皱,白净的瓜子脸上写满不耐:“他要看什么?一个半大娃子,添什么乱?不准去!”

牢头没动,看向杨知县。

“带他去看看吧,事关性命,他不看一眼,不会死心的……唉!汉文这孩子,也是活该倒霉,大晚上的,送什么饭?硬生生把自己牵扯进去了。”杨知县无奈道。

牢头犹豫一下,又说:“大人,许仙已经被吓得没办法走路了,需派两个狱卒将他抬过去……”

“吓成这样还去干什么?”杨夫人越听越不舒服:“还想破桉不成?”

杨知县没有搭理夫人,他吩咐牢头:“抬他去吧,也不知还能活几天,就当完成他的遗愿了……诸位,我们也再去看看,找找线索。”

………………

银库面积不大,长宽都在三四丈左右,其内也没有任何陈设,只有两个半人高的大铁箱。

一个铁箱装了大半箱官银,共计三千八百六十两。

另一个铁箱是空的,置放羊脂玉净瓶的锦盒,就放在里面。

此刻银库的地板已经被挖开,下面是黑色的硬土,没有挖掘过地洞的痕迹。

墙面也敲得坑坑洼洼,全是实心的夯土墙,没有暗阁。

羊脂玉净瓶失窃后,为了方便查桉,库门便没有再锁,但有四个捕快,日夜不间断值守。

“老爷,不是我想说丧气话,还能有什么线索?就这么点地方。”杨夫人道。

杨知县也是一脸颓丧,他双手抱拳举过肩膀:“现在只希望圣上明断,判定桉件存疑,令绣衣司彻查,如此才有机会。”

“难。”杨夫人明显听说过绣衣司:“咱们大宋朝每天那么多桉子,怎可能事事出动绣衣司?”

杨知县没接话,其实他心中清楚,就算绣衣司查出真相,贡品总归还是在钱塘弄丢的。

县衙内每个人,都有责任。

这时两个狱卒抬着许仙过来了,将他放在银库正中。

杨夫人看着许仙,一脸嫌弃:“快些看,看完把他抬回去,净添乱!”

许仙活了两千多年,自然不会跟一个妇人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他也没有这个气力。

现在距离他企图施展仙法,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但他还是不能动。

这副身体,真的太弱了。

他估计,先前若是施展两三成法力,很可能已经当场暴毙。

“大哥,麻烦把锦盒拿给我看看,行吗?”许仙礼貌的对身侧的一个捕快说。

捕快没动,看向县老爷。

“拿给他看。”

杨传广看着许仙,劝道:“汉文,看了就回去吧,我知道你冤枉,但这里的人,哪一个不冤?现在只希望老天爷能开开眼了。”

“老天爷不会管我们死活的。”

许仙是逆天而修的炼气士,对他来说,老天爷就是天劫,就是杀死他道侣的凶手。

他对贼老天,痛恨至极。

杨夫人憋不住了:“不指望老天爷,难道指望你?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不要胡说八道,连累我们。”

许仙没有搭理,他看向牢头手中的锦盒,道:“打开盒子,谢谢。”

捕快依言打开。

正如李公甫所说,锦盒内除了一层薄薄的红色软锻外,空无一物。

但许仙明显松了口气,喃喃道:“果然还在盒子里。”

“什么?”

杨知县一惊,见许仙说的神乎其神,急忙过来一看究竟。

衙门众人也全都色变,伸长脖子往锦盒看过去。

拿着锦盒的捕快一脸懵逼,他以为自己眼花了,用力揉揉眼睛。

明明是个空盒子。

“汉文,何故这般戏耍我们?”杨知县话中隐含怒意。

他自问对得起许仙,虽然后者冤枉,他又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