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2 / 3)
昭德帝很快走到沈皇后身畔,亲手扶她,沈皇后就势起身,笑问:“大家(皇帝的称呼)怎么来了?”
昭德帝先打发其他人下去,他眼下有圈淡淡青黛,闻言一笑:“昨夜突然梦到故人,心有不安,特来祭拜。”
沈皇后似有不安,勉强一扯唇:“这么多年,难为大家还记得。”
昭德帝一叹:“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事过去多少年了?十八?十九?还是二十?”他摇了摇头:“她若要有孩子,当与太子一般大了吧。”
沈皇后身子一震,昭德帝才意识到自己突生的一句感慨惊到她了,忙安抚:“朕没有旁的意思,皇后随朕进去祭拜吧。”
沈皇后沉了沉心,颔首应了,只是心下到底不安,总想唤个亲近之人来陪着:“让潺潺来抄往生经吧,她亦是精通佛理的,待抄好之后,我和大家把经书和纸钱一并烧了,也算是咱们的心意。”
这不过须末小事,昭德帝笑着应了。
帝后方才已把其余人打发走了,身畔服侍的皆是积年心腹,并不担心这次谈话会外传。
只是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昭德帝方才进来的时候,站在沈夷光身后的谢弥匿在阴影里,目光如出鞘的刀锋,将他自上而下扫了一遍,又一寸一寸地收回视线,回刀入鞘。
......
沈夷光听昭德帝和沈皇后唤她去抄经,不免心生诧异,帝后祭拜的到底是何人?居然这般重视。
不过她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正要前去大殿,忽然就见谢弥走过来:“主人。”
他步伐虽急,眼神倒是挺悠闲:“方才忙乱的时候,太子殿下身边的内侍绣春在四处找我...”
他自己倒不是不能处理,不过江谈自己犯蠢,有现成的卖惨机会,他还替江谈藏着掖着不成?
沈夷光眉头一皱。
江谈记恨着谢弥当众顶撞他,所以要趁她忙碌的时候,把谢弥叫去惩戒,真是岂有此理!
虽然谢弥也不是个好的,不过和江谈一对比,还是谢弥顺眼点,沈夷光当即解了自己的牙牌给他,哼了声:“你先去我的马车上躲着,谅绣春也不敢在我车上拿人。”
谢弥唇角一勾:“多谢主人。”
沈夷光这经书,一抄就是两个时辰,都快把谢弥的事儿忘了。
等她钻进自己的马车,见到有个大活人躺着的时候,她还吓了一跳。
谢弥似乎是等的太久,此时正斜靠在马车上小憩,他把佩刀放到一边,外衣也解开了,前襟敞开一截,凤翎一般的长睫低垂着,他姿容丰艳妖冶,酣睡时倒透着一股纯然无害,那是跟往常截然相反的风情。
不过沈夷光半点欣赏睡美人的心思都没有,谢弥这个死人,脱衣裳睡她的马车就罢了,为什么还要盖她最心爱的小猫扑蝶的毯子啊啊啊!!!
沈夷光上前去抢夺自己心爱的小毯子,一边压低声音唤道:“你快起来。”
谢弥不知道是不是睡的太死,连眼皮子也没动一下,被她吵的烦了,猝然伸臂一勾。
沈夷光腰肢被他勒紧,身子像一截软缎似的,也被他拽进那毯子里,因她踉跄了下,鬓发上的珠钗都乱了,如墨云一般的长发倾泻而下。
马车拢共就这么大点地方,两人同躺在一张毯子底下,一个衣衫不整,一个鬓发蓬乱,宛如偷情一般的场景,若是让人瞧见了,她就是长八张嘴也说不清了!
沈夷光咬了咬牙,伸手去够桌上的一盏凉茶,预备着泼醒他,谁料就在这要命的时候,马车门忽然被轻轻叩响。
江谈明显放缓的声音传了进来:“潺潺。”
沈夷光整个人僵住。
他在外喟叹一声:“我能上来吗?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
萧霁月回萧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了崔宁。
崔宁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全靠参汤和重药续命,萧霁月一踏进西院,便闻到一股浓重刺鼻的汤药气味,令她呼吸不畅。
榻上崔宁更是形如槁木,干瘦犹如骷髅一般,见她进来,在婢女的搀扶下起身,又颤抖着整理衣饰,断续问:“阿月妹妹...来了?近来...可还安好?”
他父母双亡,家中族人尽数丧命,若说世上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便只有这个似妹似妻的未婚妻了。
他望向萧霁月明媚娇憨的眉眼,不觉再起几丝生机,但低头瞧了眼自己枯瘦双手,他苦笑了下。
他内伤极重,近来越是服药,病体就越是支离,想来真是气数已尽,唯一让他苟延残喘片刻的,便是萧家阿妹了。
萧霁月见他形容可怖,简直不似活人,便没能掩藏得好表情,一时面露惊惧。
崔宁灵透聪颖,见她这般神色,苦笑了下:“吓着阿月妹妹了。”
萧霁月听他嗓音嘶哑,面貌枯槁,不觉拿他和风华正茂,青松长月一般的太子比对,心下更是又怕又厌,最后一丝不忍也散在满屋的药味里。
她真是不甘心啊,她煞费苦心得来的一枚东珠,沈夷光却能凑成一只手串,随意挂在腕子上,她煞费苦心地伏低做小,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揣摩江谈的喜好,对他殷勤逢迎,可沈夷光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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