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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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孟表情别扭,“若不是阉党祸国,我堂堂侯府哪里会去求他!”

“若不是你们自己犯了法,哪里需要去求人呢,求宦官和求文官,有什么差别?不都是替你们这些作奸犯科之人擦屁股吗?就因为人家是阉人,你们就自觉高人一等,真是可笑。”

她从哪里学了这么多歪理?林清孟愈发相信她是在外面认识了人、学坏了,“你以前的错事我总会查出来,念在你年纪轻,我可以不追究,但这酒席事关你二哥的命,你必须去!”

“酒席?什么酒席?”林清孟不是应该直接通知自己做妾的事情吗。

明日宴请郑屹安,父亲的意思是你也去……作陪。”

林昭夕愣了一会,才明白他口中的作陪是什么意思。

她做一日妓,换他人百日安。

“作陪?哪种作陪呢?是要穿着夫人送我的百蝶衣作陪吗?”

林清孟没有否认。

他以为林昭夕会哭闹、会打骂,可林昭夕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早已预料到了自己的下场。

而林昭夕是完全懵了。

又和前世对不上了!她明明以为林青宇杀了人,侯府会更着急送人过去,怎么变成宴请了?

林清孟反而被她过分的平静弄得有些不安,迫不及待说出了他认为不错的补偿,“你放心,这次宴请是私密的,旁人不会知晓,若是事成,青云……愿你纳你为妾。”

哪怕再历一世,林昭夕还是被他们的无耻惊呆了,“嫁给那种人,我还应该对你们感恩戴德?”

“不是你自己对青云有意吗?你如今摆矜持也是无益,青云好不容易答应了,你应该珍惜才是。”林清孟搞不明白她在装什么。

林昭夕忽然暴怒,她砰地站起身,撞倒了身后的椅子。

“我宁给郑屹安做妾,也不稀罕做他的顾青云的妾!”

林清孟没想到林昭夕忽然来了脾气,被她语气里的悲愤震慑,竟愣了好一会。

而窗外等待的顾青云听到这话,面色晦暗,平日温润的眸子,却仿佛万丈深渊。

“主子,已经安排好了。您放心,菜我都是选得最贵的,一定狠狠宰他们一顿!”

郑屹安接过帕子,细细擦干净了手,“让厨房备几道清爽小菜,还有荷花酥、桂花茶,酒水记得换了。”

悠然楼掌柜得意笑了,“主子放心,我早就给姑娘备妥了。”

郑屹安站起身来,正了正衣冠,便往悠然楼最精致的雅间走去。

婢女们恭敬拉开门,坐在楠木椅上的林芝孝立刻起身,“郑厂臣。”

郑屹安瞥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林昭夕,很快挪开了眼,“侯爷久等了,入席吧。”

郑屹安如今是司礼监掌印,批红要过他的手,又提督了东厂,内廷基本是他的天下。莫说如今,便是从前的侯府也要避他的锋芒。

双方人都心知肚明这次宴席是为了什么,却都很巧妙打着机锋,谈天谈地,就是不说林青宇的事情。

林昭夕食之无味,却从来没停下筷子,她借着看菜的时机,偷偷看一眼对面的人,又很快垂下头去。

“四姑娘似乎吃饱了,不如去花台看看吧。悠然楼的花台,外人不常见。”郑屹安忽然提到了她。

林芝孝不知道什么花台,可见郑屹安关心林昭夕,不由觉得胜算大了几分,他眼睛一转,“对对,昭夕啊,你去外面玩玩。”

不等林昭夕反应,机敏的婢女们立刻簇拥着林昭夕往屏风后走去。

原来这屏风后有一暗门,通往一室,满室新奇珍宝、珠光宝气,淡淡的熏香让人放松,顶有天窗,满室烛火也盖不住繁星满天的光辉。

为首的婢女见过林昭夕,语气也放松许多,“姑娘别急,且在这等等督公。”

林昭夕拉住那婢女的袖口,“你能偷偷给督公递个消息,让他不要答应林侯爷的……”

“姑娘不必说的,督公做了什么决定,不是你我能改变的,你只需要静静等待就可以了。”婢女打断了她的话,便退出了内室。

林昭夕百无聊赖,只好观赏着屋内的博古架。一件件看过去,偶然发现一块精美的蓝色宝石,想碰,却又觉得不合规矩。

“姑娘喜欢海蓝宝?”

郑屹安不知何时进了内室,语调温润,并没有吓到林昭夕。

林昭夕回过头,连忙行礼,“郑督公。”

“奴才不过刑余之人,姑娘不必给我行礼的。”郑屹安将那颗海蓝宝从架上拿下,递给林昭夕,“奴才牵扯了姑娘,方有今夜的麻烦,送给姑娘赔罪吧。”

林昭夕本想拒绝,却发现海蓝宝下的那方绣帕有几分眼熟。

她小心接过,将那帕子翻转过来,角落里果然绣有一枝梨花。

“我的帕子怎么在督公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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