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声(1 / 3)
林昭夕转过身来,直面林昭阳,“只是听妹妹说起那郑公公,觉得钦佩罢了。”
林昭阳不以为然,“不过一个太监,姐姐可真是好心肠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前朝章家惑乱朝纲。被抄家之时,章家长兄为了活命,专门将章家贪墨之证呈交朝廷,得以苟活。章家全员的脑袋在西市落地,可章家长子,如今他还在城郊种地呢。亲情血脉尚落得如此下场,仆人却能甘心替主子顶命,如此难得,岂是‘本分’就能言说的?”
林昭夕叹息道:“只可惜我没有这样的忠仆,若我有幸遇上,我定认她做姐妹,好吃好喝供着。”
林昭阳听见她一番长篇大论,脸都绿了,她怎么这么愚笨?这样说不是让人觉得青云哥哥冷心冷肺、不知感恩吗!
林昭夕清楚她心里想的什么,可顾青云就是那忘恩负义之辈,她说的已经够留颜面。
前世的顾青云和郑屹安,反目成仇的故事也算是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前朝闹饥荒,郑屹安被生母抛弃,在普济寺勉强度日。顾家在返乡探亲时,偶在普济寺遇见了郑屹安,发现他长相身量都和顾青云颇为相似,觉得是场缘分,便让他跟在郑屹安身边,做个帮忙的小厮。
当然,这是一场精心准备的局。
朝局混乱,站错队的顾家绝对大难临头。顾老爷本来打算借母亲病重为缘由,将妻儿送至安全地藏匿,可一路都有人监察,他根本没有机会。
然而遇上长相相似的郑屹安后,他忽然觉得突破口来了。
果然,顾家返回京城不出一个月,抄家的旨意就到了。顾老爷用郑屹安生母的性命相要挟,让他摇身一变成了“顾青云”,顶着顾家小少爷的名号,受了宫刑,入宫做了最低等的洒扫太监,受尽白眼。
等到顾家平反,顾青云出面将一切讲明时,已是九年之后。
顾家用一顶“忠仆”的帽子,断送了郑屹安本就不算好的生活;顾青云却又在日后讨厌人们将他和郑屹安扯上关系,觉得和阉人相提并论实在难堪,最终亲自上书指责权阉乱政,两人明面上算是彻底撕破脸。
前世,顾青云总会和自己抱怨,朝臣们嘲笑他靠太监活命,污蔑郑屹安是他顾家故意安差在宫里的眼线,而郑屹安又借着恩情要挟他、让他难堪。
她心疼顾青云,觉得他是那屹立如松的君子,而郑屹安不过是卑微低贱的尘泥;顾家可是他郑屹安的救命恩人,当日时局所迫,怎可将错怪在无法选择的顾青云身上呢?
这让林昭夕对郑屹安更是厌恶,一边冷言冷语待他,一边将郑屹安的情报递给顾青云,自作主张替郑屹安“赎罪”一二
“不愧是林侯爷的女儿啊,真知灼见、真知灼见啊!哈哈哈!”
还在长廊的几位公子从假山后走出,信步走到贵女们跟前,贵女们都在意着侯府姐妹起争执,竟无人注意他们都走到假山之后,反应过来,纷纷垂头行礼。
刚刚说话的公子一身华贵紫袍,慢悠悠扇着手中的洒金折扇,专程走到林昭夕跟前,“姑娘们,起来吧,本来就是宴会,随意、随意!”
林昭夕见紫袍公子一直盯着自己,垂下头去,“多谢公子。”
紫袍公子见林昭夕避开了对视,有些不满,“青萝啊,我看你们家小姐并不记得我吗。”
林昭夕看着略有些尴尬的青萝,微微皱眉,忽然想起了眼前满脸横肉的人是谁了。
康宁郡王府长房子嗣不丰,小郡王妃年过四十才生下一子,自然是颇为宠爱,听说其十三岁时,后院都有五六位伺候着了。
郡王府和侯府关系不错,这位李元胜也常来,偶然见到不怎么出阁的林昭夕后,觉得十分新鲜,自然动了脏心思。林昭夕被卖给郑屹安做妾,他也没放弃,甚至说过什么郑屹安不能满足女人的污糟话。
“李公子。”林昭夕明白青萝又在其中捣鬼,再恶心,该有的礼数总要全了。
周围的贵女都听闻过李元胜的恶迹,都纷纷后退,庆幸他没有找上自己。林昭阳看着行礼的林昭夕,幸灾乐祸地笑了,叫她出头冒尖,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没勾来顾青云,反而惹了一身骚!
李元胜见林昭夕真记得自己,嘴角立刻扬了上来,果真如她的婢女所言,她是对自己有兴趣?既然如此,他也可以求求母亲纳她做个贵妾,到时候连那青萝一起收了,岂不是享福……
“奴才倒是头一回听见,有贵家小姐替奴才说话的,实属稀奇。”
那声音不如寻常男子那般中气十足,带着些如春日清泉般的阴柔。四平八稳的语调里听不出几分真情实感,却让林昭夕心中愧意四处翻涌,差点红了眼眶。
终究只有他,愿意拉自己一把。
郑屹安缓步走近,看向一直屈膝的林昭夕,“李公子都发话了,这位小姐快起身才是。”
他语调中似有一瞬的愉悦划过,“这是南安侯府的小姐?不如林少爷替奴才介绍一二?”
他满口奴才,态度确是倨傲的,仿佛奴才不是什么低矮的身份,而是寻常不过的身份称呼。
林清孟反应过来,连忙说道:“这是我四妹。”
“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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