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夏日正午的街道，几乎没有行人，太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吴越吃力地蹬着那辆老旧的自行车，经过不平的道路总是格外小心，生怕前面早已倾斜的车篓被晃掉。

将车锁好，吴越慢慢走进派出所。

“秦叔叔。”吴越刚走进大厅，就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哎呀，越越来了啊！热坏了吧？”秦远让旁边的女警赶紧帮忙接了杯水。

“这次中考的成绩很不错，考上一中了。你外婆肯定高兴吧？”秦远把水递给吴越。

“是，外婆很开心。”吴越捏着手里的纸杯。

“走，去秦叔办公室说。”

黑色软皮沙发上，吴越感到空调的丝丝凉意浸入皮肤。

“越越，这是秦叔的一点心意，你拿着给自己准备点开学用的东西。”秦远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吴越。

“秦叔，我不能要。您已经帮了我和外婆太多了。”吴越连忙摆手。

“你这丫头，上高中了要准备的东西不少呢。你跟我还见外啊。”秦远看着眼前低头不语的女孩，叹了口气。

“女孩子家身上总是要装点钱以备万一，你正是需要补营养的年龄别不舍得吃。”

秦远看着吴越跟她外婆，一老一小生活的那么艰难，总想帮衬着点。

这一帮就是五年。

吴越听完秦叔的话，垂着的眸子瞬间被泪水充满。

秦叔，她觉得就像自己的父亲。尽管她没体验过什么父爱。

秦叔把信封塞到吴越手里：“拿着吧。”

吴越紧紧地捏着那信封。

其实秦远的工资并不高，也要养活一家老小。秦叔对她的好，让她无法用言语表示感激，她欠了秦叔太多太多。

“谢谢秦叔叔。”良久，吴越哽咽着开口道。

许是看着女孩落泪，秦远忙用轻松的语气问：“我那天遇着你外婆，她说你在一个网吧帮忙看店？”

“嗯，一个月800。”

“那地方鱼龙混杂，小姑娘家注意点安全。”

“好，我知道的秦叔。”吴越将双手放在腿上有些局促。

“师傅，有几个人打架被带过来了。”门一下子被推开，门外露出一张焦急的脸。

“你这小子进门也不知道敲一下！”秦远提高了音量。

“一时着急，那几个小年轻在闹呢……”那年轻的民警尴尬地挠挠头。

“知道了知道了。”秦远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

“越越，秦叔还得工作，你收好这钱给自己和外婆买点好吃的。”秦远起身对吴越道。

“好，那我先走了。谢谢秦叔。”

走出办公室，几个年轻人围聚在一起嘴里说着些不干不净的话。

“警察叔叔，你可得给我们评理啊！他这是故意伤人，赶紧把他抓起来！”一个头发五颜六色的男生撸起袖子凑到秦远跟前，展示着自己的伤口。

“就是就是，我们正在玩游戏呢，平白无故地挨了打。”一旁的同伴附和着。

那几个人像被点燃了炸药，吵得整个大厅充斥着不得安宁。

“行了，都安静点，当这儿是菜市场呢！”秦远瞪着眼前吵闹的年轻人。

“怎么回事？谁先说？”

“就是他！打我们五个！”挨打的年轻人大声控诉着。

吴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那个倚门站着的男生。

他站在那里，半个身子在太阳下，看上去身形修长，有着独属于这个年纪的少年气。五官立体，显得俊朗。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好像发生的事与他无关。

听着那个年轻人的指责，倚门而站的男生冷笑一声：“你也真好意思往外说，五对一你都占不上别人便宜。”

轻佻的语气激得那年轻人一阵语塞，作势要冲上去打他。

他慢慢朝着吴越的方向走来，停在年轻人跟前。

“人做事之前，先掂量一下自己。偷东西这么没水准的事情都做不好，你还能干成什么？”

“你他妈……”

“行了！”秦远打断道。

“小吴，监控调来看完了吗？”秦远问。

“看完了，这五个人趁他睡着拿他放在桌上的手机。他刚好醒，估计是几个人说话冲了点，就打起来了。”小吴在一旁看着电脑说。

那几个年轻人听到民警调来了监控，一下子像是蔫了的狗尾巴草，一声不吭的垂头站在旁边。

“就算我们错在先，那一码归一码。他打我们怎么算啊？”那年轻人满脸不服。

“你可真要脸啊……”那男生看着对面五个年轻人一脸嘲讽。

吴越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这出戏，眼神一转，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男生的眼睛。那双黑眸明亮、深邃，像一池深沉的湖，望不到底。

吴越连忙错开眼睛，向秦叔告了别。

走出门还能听到秦叔气冲冲的声音：“你一个学生跟他们动手干什么？”

攥着那张崭新的信封，吴越觉得内心被某种力量填满。骑上那辆凤凰牌老旧的自行车，快速地骑行在路上。下午轮班的时间快到了。

——

吴越中考结束后就在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