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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自己的问题,与他无关。

我给余真真写了好几封信,但从来都没有收到她的回信,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只能猜测是我把地址搞错了。我一直都没有要求打过亲情电话,也没有要求和哪个亲人视频见面,因为我不想跟任何一个狱警有任何接触和任何交谈,因为我受不了他们的那份傲慢与轻蔑。从看守所转过来的五百块钱早就被我花完,我现在每个月只能用我的劳动报酬买一点生活必须品和一两条最便宜的烟。这里的劳动报酬是在完成指定任务的基础上给付的,完成百分之百的任务就表示达成了一天八十元的基本生产价值,劳动报酬只占生产价值的百分之五,如果我一天能完成三千个的任务,那么我当天的劳动报酬就是四块钱。这里每个月的一号到十号可以购物,等到二十号左右购买的物品就会集中送到监区的大院子里,然后每个中队自己搬到楼上再进行分发。这里每个人购物的额度是根据级别来划分,从严管理级别的月购物额度是两百,普通管理级别的月购物额是度三百,从宽管理级别的月购物额度是五百。这里的一切都与劳动任务挂钩,不能完成劳动任务会限制购物,也会限制打亲情电话和视频见面,更重要的是会影响到减刑。这里是积分奖励制,每个人每个月都有固定的基础分数,基础分数由劳动任务与政治学习和行为规范组成,其中劳动任务占基础分数的百分之六十五,每个人只要积满六百分会给一个“表扬”,而“表扬”是呈报减刑的主要依据。这里的劳动任务就是头等大事,每一个只要没有完全丧失劳动能力的服刑人员都必须劳动,有些因为患病而行动不便的服刑人员在没有被送进医疗监区住院之前都必须要参加劳动,就算不能走路,狱警叫几个人抬也要抬到车间里面劳动。在这里,狱警以天自居,他们可以任意决定一个人该做什么样的工作,也可以任意决定一个人该完成多少劳动任务,他们可以让一个健康的人去医疗监区住院,也可以让一个患病的人每天都高强度的劳动,他们可以让一个人在这里生活的乐不思蜀,也可以让一个人在这里煎熬的痛不欲生。

今天我们二监区三中队又从入监监区领回来十几个人,虽然这里是每半个月送一批即将出狱的人去隔离,但一直都是进来的多,出去的少,今天来的这十几个人有一半要打地铺。人是越来越多,而吸烟室的蹲坑却永远都只有六个,这里的环境真的是越来越让我无法适应,幸好,我的刑期即将结束。

明天我就要被送去隔离,在新闻联播结束之后王礼德来三零六找我,他拉着我的手只说了两句话就开始更咽流泪。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因为任何安慰的话语都会适得其反,我很想为他做点什么,但一切都是有心无力。

隔离是在十监区的三楼,我被分在了三零五,江涛被分在了三零二。隔离的日子很轻松,饭菜会送到房间里来,开水会送到房间里来,连烟都是点着了再送到房间里来。在这里,我们每天上午听一个小时的音乐,再听一个小时的党课,下午也是听一个小时的音乐,再听一个小时的党课。狱警告诉我们,出狱的时候每个人只允许携带自己的判决书,并且判决书里面不能有任何手写文字和数字的存在。狱警还告诉我们,每个出狱的人都不允许独自离开,监狱会联系我们的家人来接我们,没有家人的会联系户籍所在地的司法部门来接我们,若是外省人员则由监狱派人送至其本人户籍所在地的司法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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